剪秋不太明白,皇后为何这样笃定,在她看来,甄嬛所犯之错并非小事,祸乱宫闱就是直接打死都不为过的。
“不能只着眼这一件事看,年家大公子竞船落水之事,可还记得?”皇后语气淡淡,剪秋疑惑的抬头,并未理会皇后话语中的意思。
“想要铲除心腹大患,手中就一定要有趁手的刀。
甄答应一个人就送上了果郡王和甄家,也许还要在算上一个沈家,皇上又怎会不留下她呢。”
听闻皇后娘娘的话,剪秋终是明白了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她本以为只是后宫之争,又怎会想到与前朝之事有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还不止这些,皇上最是嫉妒果郡王得先帝的宠爱,若非怡亲王说这果郡王得用,只怕皇上也不会留下这个弟弟。
借着铲除年氏一族的机会,将这个果郡王一并处理了,恐怕就是皇上的真实想法了。
皇后盘算良久,倒也没把这心里话也告诉剪秋,她瞧着托盘中的牡丹花,良久才吩咐剪秋为水木明瑟送去些新的衣料。
“那安贵人病了许久,也该去抚慰一下了。”
“是,奴婢再与宝鹊聊一聊,瞧瞧这安贵人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剪秋行了礼,端着那些牡丹花退了下去,她在库中挑了些时兴的料子,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了陵容的水木明瑟。
如今陵容才刚刚恢复,好容易才有了些力气在殿中绣花。
她本就喜欢刺绣,但总是担忧自己的眼睛也像娘亲一般熬坏,便常常停下几日,不做一点针线。
她正着手给自己绣两条新的手绢,便听宝鹊通秉,皇后娘娘那儿的剪秋姑姑求见。
陵容几乎一瞬间便意识到,这剪秋许是过来试探自己的,八仙花上的药粉,如今看来倒有可能是皇后叫人洒上的。
“请进来吧。”陵容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叫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别那么精神。
小主,
剪秋进来的倒快,她捧着几匹西子色的衣料,恭恭敬敬的为陵容双手奉上。
“咳咳、皇后娘娘宽和,竟还想着为我赐下这夏日的衣料。”陵容装着还在咳嗽的样子,忙不迭感谢着皇后娘娘,“待这身子好些,定会向皇后娘娘谢恩的。”
“皇后娘娘吩咐了,要小主好好养着身子,谢恩一事就由奴婢代劳了。”
这剪秋着实会做事说话,她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照水,为剪秋姑姑拿些饮茶钱来。”陵容含着笑意回望剪秋,“这些日子格外炎热,出来行走不易,某受了热。”
“那奴婢就谢过小主了,”剪秋接过荷包捏在手中,“小主怎得还在咳嗽,可是太医的药不顶用?”
陵容摇了摇头,她忆起芳菁姑姑的话,便起了试探剪秋的心思,“这是这些日子睡的着实不好,整夜整夜的梦魇。”
她单手撑着头,一脸难受地皱眉叹气,借着手臂的遮挡偷偷看着剪秋的神色。
但剪秋在宫中多年,自然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她面上适当地带了些担忧,“许是热伤风所引起的?小主若是着实难耐,还是叫太医看看为好。”
陵容面色仍是难耐,她深深叹了口气,倒也谢了剪秋的关切之意,还吩咐着照水又备了份银子,才将剪秋给送了出去。
当然,准备银子只是借口,陵容是叫照水过来,悄悄告诉她背后跟着点剪秋,看看她有没有与水木明瑟中的宫人接触。
照水出去了好一会儿还未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陵容一边绣花一边等着,又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照水才擦着汗回了丰乐轩。
“小主,剪秋没有与殿中的人接触,倒是在路过天然图画时,见了敬嫔殿中那个高个儿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