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甄常在这声音喑哑难听,怕是惠贵人听了,也感觉不到你的歉意。
依本宫来看,不如学学那廉颇,剥去衣服负荆请罪上门,也好得你那位惠姐姐宽恕啊。”
突然坏掉的嗓子一直是甄嬛的痛处,她深知自己与浣碧一同坏了嗓子绝非偶然。定是有人瞧见自己失势,借机报复。
但她那时唯有一个浣碧可以倚靠,即便怀疑宝华殿中伺候的宫人谋害自己,也查不出一丝一毫的证据。
她只能憋着这一口气,尽力养好的自己的身子。但殿中饮食她再也不敢直接入口,每次都是棠棣与浣碧试过之后,才敢品尝。
好在如今自己已经解除禁足,宝华殿伺候的宫人也求皇上赐给自己伺候。
如此一来,审问这几人就不需经由皇上的准允,想来很快就能抓住那背后下手之人了。
小主,
自己绝不会就这样忍着,一定会叫那个蓄意谋害的恶人也尝一尝自己遭受的苦难。
“贵人位份高于嫔妾,嫔妾自然唯贵人马首是瞻。
若贵人模仿那廉颇负荆请罪,嫔妾自会有样学样,不亏对贵人的教诲。”
在口舌争锋上,甄嬛从未落过下风,她施施然对年贵人行了个礼,便带着宫人快步离开了。
独留下年世兰在原地咬牙切齿,恨不能直接叫人赏那甄常在几个巴掌。
颂芝在一旁胆战心惊地扶着年世兰,生怕她恼怒起来做些过激的行为。
如今甄嬛养精蓄锐许久,自家娘娘却怀有身孕,即便娘娘练过些马背上的功夫,也不见得能教训的了甄常在。
反而会让自己和小主子陷入危险,得不偿失。
“娘娘……奴婢扶您先回宫吧……”颂芝知道此时年世兰已经气急,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劝慰,“待回了宫中,我们再好生想些办法,对付这蛇蝎心肠的甄常在。”
好一会儿,年世兰那怒火才勉强消退,她扶着颂芝的手,挺直了腰背慢慢走回翊坤宫。
今日也不知怎得了,永寿宫到翊坤宫也不过几步路,居然有好几批宫人陆陆续续地走过,手上还捧着大批珍宝。
路过年贵人身边的每个宫人,都会行礼喊一声年贵人。
这三个字不断刺痛年世兰的耳朵,让她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贵人,年贵人。自己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自己是仅次于皇后那个老妇的华贵妃才对。
这一日,年世兰等到红烛火熄,皇上也仍旧未曾驾临翊坤宫。
她派人出去打听,也只听得一句皇上去了永寿宫。
年世兰枯坐在正厅一夜,先是哭嚎叫骂着要杀了甄嬛,后是一言不发地瞧着烛火发呆。
这一夜,最为伤心的便也只有年世兰了。就连皇后娘娘听闻皇上去了永寿宫,都比平日里多用了一碗老鸭汤。
毕竟多年的死对头倒霉,就是对这漫漫长夜的最好安慰了。
至于陵容,她也同样没有睡好。因为照水与芳菁姑姑将承乾宫中所有人都调查了一番,终于找出了那个最近家中收了一大笔银子的人。
“栀子,如今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陵容没叫栀子跪着,反而给她赐了座,“当日我被毒蛇咬了,你也出过承乾宫。
而且,你本来就是嫌疑最重的那个。”
“小、小主,那件事不是查清了吗,一切都是丁冬做的。”
栀子坐在凳子上,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生了刺,怎么坐着都觉得不舒服。
她不断挪腾着,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些,反而越发慌张起来。
“怎么办,我怀疑当日你也出了力。”陵容轻声细语地来,甚至十分惋惜地蹙着眉,“可你不愿承认,就只能从慎刑司走上一遭了。”
一听见要去慎刑司,栀子哪里还坐的住,屁股一抬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小主,奴婢真的没有啊,那日奴婢只是路过御花园而已。”
“可是,你的家中收到了好大一笔银子呢。我查到这笔银子是从宫中流出去的,可你月例不多,收到的赏赐也谈不上丰厚,怎得会收到那么多银子呢?”
“奴婢……奴婢这是、这是……”栀子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那样多的银子,还是从宫中送出去的,哪里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