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双唇紧闭,身姿仿若被时间凝固,唯有那垂落于身侧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良久,他才微微启唇,声音低沉而又缓慢地说道:“王阳明已经平定了江西的叛乱,他如天降神兵,不但将叛军尽数消灭,而且还生擒了宁王。此等功绩,实乃震撼人心。”
陆彬闻听此言,不禁瞪大了双眸,那眼中满是诧异与难以置信:“什么,这是真的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这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了他心中那原本平静的湖泊,掀起了惊涛骇浪。
正德缓缓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陆彬,同时伸出手,将那承载着重大消息的书信回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那书信在阳光的映照下,似乎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庄重的气息。
陆彬赶忙接过书信,手指微微颤抖着,他的目光急切地在信笺上匆匆浏览,那眼神中满是怀疑,并且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王阳明绝无实力平定叛乱,这份军情密信定是假的。”他的眉头紧皱,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思索之中。
正德轻轻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可信中盖了江西巡抚的印章,此信断然假不了。”
陆彬听闻,连忙将密信又仔细端详了一遍,果然,那信中一角,一枚鲜红的江西巡抚印章赫赫在目,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间。
渐渐的,陆彬的面色变得复杂难辨,似有惊惶,又似有不甘,他静立原地,仿若被抽去了灵魂,良久不言,唯有那起伏不定的胸膛,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澜汹涌。
正德则转身对沈云棠开口说道:“把那个斥候带过来,朕要见他。”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威严,仿若这是一道不可违抗的旨意,在空气中回荡。
沈云棠立即向正德行礼,身姿挺拔而又恭敬:“是。”说罢,他便如同一道疾风,迅速领命而去。那离去的背影,充满了干练与决然。
未过多时,沈云棠便带着那名斥候来到了正德和陆彬面前。只见斥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正德跪拜行礼,额头触地,高声道:“小人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在空旷之地回荡,带着几分敬畏与惶恐。
正德淡淡地瞥了斥候一眼,那眼神仿若能穿透人心,而他不紧不慢道:“平身。”语调平和,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斥候再度向正德叩首:“谢皇上。”说罢他便缓缓站起身来,身姿略显局促,双手垂于两侧,恭敬地等待着正德的问询。
正德伸出手指,指着陆彬手中的密信问斥候道:“朕问你,此信从何而来?”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斥候,似要从其眼中探寻出所有真相。
斥候赶忙回答:“这份军情密信是王阳明大人从江西巡抚衙门发出的,他命小人加急上报朝廷,务必要尽快交到皇上手中。”他的言辞恳切,表情严肃,让人无法怀疑其话语的真实性。
正德微微皱眉:“可江西巡抚是孙燧,王阳明不过是南赣巡抚而已。”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仿若在思索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斥候心中明白正德的意思,只见他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伤感之色,接着缓缓说道:“江西巡抚的确是孙燧大人,只是孙大人早在宁王发动叛乱之初就已经被其杀害,而在赴死之前,孙大人把江西巡抚印章交给了王阳明大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悲痛,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壮烈而又哀伤的往事。
正德面露关心之色,他又追问道:“那后来呢?”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想要知晓后续的每一个细节。
斥候遂将王阳明逃离南昌及后来平叛的经过详细告诉了正德。
正德微微点头,目光深邃,仿若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他若有所思道:“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他的心中似有千头万绪在缠绕,对王阳明的壮举既敬佩又有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一旁的陆彬面容沉静如水,仿若一座雕像,无人能看透此刻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情,那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思绪,或许如同深海中的暗流,汹涌澎湃。
停顿了片刻,正德又问斥候:“你是何时跟随王阳明的?”他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在空气中回荡。
斥候恭敬地说道:“小人是在临江府投奔了王大人,并跟随他至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能追随王阳明是他此生莫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