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番话,他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诸侯与臣子的身份差异渐渐显现。尽管他们依旧对我尊敬有加,但已不复往日的亲近。”
“诸侯与臣子各司其职,他们都是谨慎行事之人,自然对流言蜚语有所畏惧!”吕皇后边说边继续为刘盈按摩腰身及两侧,语气直接,“然而,赵侯深受陛下宠爱;即便有流言蜚语,对他亦无甚损害。我闻陛下已任命他掌管四路骑兵,可见陛下对他信赖有加,视若左右手。”
“听闻皇后正在考虑与你母族和贾家的婚姻联盟?”刘盈突然开口,语气直截了当。
吕皇后的手微微一顿,迅速回应道:“确有此事。贾家的继承人与我的侄子年龄相当,八字也似乎相合。我的侄子出身名门,受过优良教育,因此我认为为他寻觅一位合适的伴侣是一件美事。我相信若贾吕两家联姻,定能加强双方联系,成就一段佳话。”
“加强双方的联系?”刘盈突然情绪激动,紧握住吕皇后的手腕,语气中的紧张不言而喻,“你是想通过刘家的关系来巩固吕家的地位吗?”
吕皇后的手腕在刘盈的力度下感到疼痛,她的心中涌起恐慌,双眼因惊惧而睁得大大的,“殿下,请,臣妾并无此意……”
“不要企图想那些你不该想的!”刘盈突然站起身来,猛地推开了吕皇后,语气尖锐而不容置疑,“你心中的所想,以为我毫不知情吗?”
“皇后,皇后,”吕皇后结结巴巴地说,她的眼睛因惊恐而瞪大,汗水淋漓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言语间透露出无尽的恐慌。
“不要误会!”刘盈语气坚决,直视着她的眼睛,“有些事情,我一直忍耐着没有告诉你,也不打算直言相告。但请皇后明白,我并无意伤害你或任何人。”
“让我告诉你,贾家不会接受吕家的儿子作为联姻的对象。你也应该打消将吕家儿子嫁入朝廷贵族家庭的想法。”
刘盈语气坚决,继续说道:“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因此我们下个月无需再就此事耗费唇舌。若真有变故,别说我无情无义。”
“皇后,臣妾何罪之有!”吕皇后愤怒地反驳,“臣妾只是想为这两个孩子策划一段美好的姻缘。”
“闭嘴!”刘盈厉声喝止,眼神锋利如刀,“还想用这些话为自己开脱吗?看看这会导致什么后果?”他摇头继续说道,“这件事,我可以为了你暂时忍下。但你以为祖辈会容忍这样的行为吗?”
吕皇后顿时无言以对,脸色苍白如纸。
吕皇后险些当场晕厥,刘盈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了她的心。
然而,面对老祖宗,吕皇后只有深深的敬畏。她的每一个心思都在老祖宗的洞察之下暴露无遗,无法隐藏半分。
老祖宗是一位曾经的乱世英雄,如今受到万民敬仰的皇帝。他历经沧桑,见证了无数的兴衰变迁,对她那些微不足道的算计视如草芥。他的智慧洞察一切,无需猜测,就已深知她的意图。
吕皇后与赵家的联盟,虽然表面上声称是天意使然,实则对吕家、她这位皇后,以及刘彻都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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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关心贾家未来可能采取的行动;重要的是,在沛县的贵族圈子中,她拥有坚实的姻亲支持。这赋予了她在局势中巨大的优势。
然而,老祖宗并不愿意他的后代过分依赖这些外在的姻亲关系。
“你自己好好思量!”刘盈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皇帝之所以册封你为皇后,是因为你出自学识渊博之家,受过优良的教育,对世事有所洞察。不要辜负了皇帝的期望,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言罢,刘盈轻拂袖子,转身离去。
“殿下,你要去向何方?”吕皇后愤怒地高喊,但刘盈并未回应,只是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卧室中,檀香袅袅,弥漫在空气中。
吕皇后紧握着床单,蜷缩在床畔,脸色苍白如纸。
她陷入了沉思,琢磨着刘盈为何会反对她吕家和贾家的婚姻联盟。她突然明白,问题的核心在于刘彻,即东宫的刘庆。
若是情况颠倒,刘彻作为长子,那么刘盈不仅不会反对联盟,反而可能会感到欣慰。而如果是刘庆的母族与赵侯的贾家联姻,那在刘盈和老祖宗的眼中,便是一种真正的近亲结合。
“那无用的家伙,为何尚未离世!”
吕皇后的声音里透出一抹怨毒。刘庆自幼体弱多病,她始终等待着他的死亡,只有他的死,才能让她孙子刘彻有机会崭露头角。
在刘庆生命垂危之际,吕皇后曾吓得汗流浃背,躲在恐惧之中,假装神智不清。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刘庆竟然顽强地活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逐渐康复,尽管健康状况依旧令人担忧。他茁壮成长,成为一个口才了得的年轻人,成为了老祖宗和皇帝最喜爱的倾听者。
刘庆的存在,让刘彻注定只能作为次子,作为妾室的儿子,他的地位显得颇为尴尬。
吕皇后心中涌起一阵怒火和悲哀。她环视四周,随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在那里,皇帝刘正坐在她的床上,用热水泡脚,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说:“一个孩子的喷嚏罢了,你何必如此担忧!”
吕皇后冷哼一声,言道:“孩童确实是脆弱的;若不悉心照料,一场小病或许便会演变成大病!”她边说,边走到皇帝刘的身边,蹲下身来,轻柔地为他按摩那双宽大的脚掌。
“此言不假,但你也不必过分紧张。”皇帝刘懒散地回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女孩子,毕竟不能太过宠爱。”
“我明白,但她是个孤儿,失去了母亲,作为她亲爱的祖母,我怎能不宠爱她?还有谁能如我般宠爱她?”吕皇后低垂着头说道。
皇帝刘的表情变得更为庄重,他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