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臣还想养她几年

“更何况,朝廷议事不外乎家国,家国之事不外乎夫妻儿女,若夫妻儿女之间的事情都算是小事,那朝廷要议论什么大事?!”

“放肆!”皇帝的话头刚出来,底下的秋浮的头便重重的磕在了地砖之上。

“陛下!王耀光此人为父不慈、为夫不仁、为官不作为,此人留着就是陛下千里江山的蛀虫!臣在此,恳请陛下严查临江郡郡守王耀光!”

皇帝听着他的话语回荡在金銮殿上,一阵又一阵的,振聋发聩,仿佛一点儿又一点儿的敲击着他的皇权和地位。

他大手一挥,恼怒质问,“查?平日少有见你这般急切的时候,如今对王耀光这般疾言厉色,怕不是他做的事你也有一份?你和王家可是姻亲!”

小主,

“父皇若是不放心,不如让孤把秋家查查?”

太子一身玄衣,他打扮的格外的隆重华贵,玄色衣裳的布料格外的暗沉,偏生在这金銮殿被光照着的时候流光溢彩的,像五彩斑斓的黑。

他肩颈处的衣裳纹样是一只微微抬眼的四爪龙,腰间的黑金束带将他的比例划分的很好,他懒散的站着,甚至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但是开口之后,这朝堂上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皇帝在想太子是不是准备把秋家给一起撸了,龙袍下的手都捏紧了几分。

“皇兄,秋浮秋大人好歹是三朝元老了,怎么能说查就查?父皇定然是被王大人气到了,不然父皇一向对臣子宽宥的,怎么可能会去查秋家?”

七皇子程穆环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昨日他半夜不小心跌进了他皇子府里头的池塘,好半天没爬上岸,今天差点就起不来上朝了。

皇帝看程穆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心下稍安,正准备顺坡下驴的时候,太子已经板着一张脸无情的开始了他的攻击。

“秋家都还没说话呢,你在这瞎叫唤什么?”太子冷肃着一张脸,微微侧过身子去看程穆环,眼里头嫌弃的意味一点儿也藏不住。

“孤这个太子还没死呢,你就等不及要继承孤的东宫了?”

皇帝骤然听到太子将事情挑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种党派之争,是能这么堂堂正正的放到台面上来讲的吗?

“咳……皇兄我没有……”程穆环也被吓一跳,反驳完没两句,又被太子的话给憋到面色涨红。

“咳咳咳,咳什么咳?你身体不好不会告假啊?染着风寒上朝把病气过给了孤,过给了父皇你担得起责任吗?”

蓦然被太子这样关心一下,皇帝的脸色怪尴尬的。

见太子不说话了,他才出来继续刚刚的话,勉强挤出笑来,“这秋家自然是不会查的,王耀光的事情仍需定夺,虽然这证据确凿,但这罪还是得一条一条慢慢理清楚不是?你们毕竟还是姻亲关系,这事儿没明了之前,不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陛下!我秋浮为官几十载坦坦荡荡,从不和那些蛀虫同流合污,我秋家绝对经得起查!只求陛下让我女儿和外孙女跟王家脱离关系,记入我秋家名下,再不沾染他王家半点干系!”

皇帝沉默,仿佛还在思考,而不少七皇子党派的人已经开始为王耀光发声了。

“秋大人,你说的那些朝廷的事情自由律法定夺,但这姻亲之事何必又扯到明面上说呢?”

“听说秋大人你女儿跟着王大人十几载,那般长的感情,怎么能够说断就断了呢?”

“更何况这事儿也不能只听秋大人你女儿一面之词不是?”

太子上下眼皮一抬,看向开口帮腔的人,“姻亲之事不能扯到明面上说?那前些日子父皇说要给几个皇子和重臣之子赐婚的时候,你们在那应和什么?”

“十几载的感情确实不能说断就断,但听闻张大人前些日子想抬一位扬州瘦马为平妻啊……”

“什么叫一面之词了?孤把你打死之后,说你想先到黄泉路上给孤熬孟婆汤,这算不算一面之词?”

太子这样说着,就往那几个大人的方向走。

那几个大人吃了瘪,根本就不敢跟太子对视。

倒是太子莫名其妙的和言执玉对上眼。

言执玉唇色淡,但今日唇角边却多了一分潋滟的颜色,像是春日散落的桃花轻轻吻上去的一般。

带着独有的温柔和情意。

太子看他的颜色难看的紧,不分敌我开口讽刺道,“不过言大人十几载的感情倒是可以断一断……你都二十一岁了,该是娶妻的时候了。”

言执玉回身,笔直的面向皇帝又拜了一拜,“陛下,既然您之前都已经姻亲之事翻到了台面上,那如今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秋大人跪在堂前已多时了,左右不过是为了自家女儿日后安稳,陛下是圣明之君,有为父之慈,也有为君之仁,臣相信陛下定然能够圣明裁断,治理好家国之事,不寒臣子之心。”

皇帝听了一早朝的左右乱扯,一下担心王秋两家之间的姻亲关系,一下又担心太子会趁机对秋家下手,那是一个心力交瘁。

此时听到言执玉娓娓道来的都是夸赞他的话,身心都舒畅了起来。

想着反正王耀光明面上是保不住了,不如卖秋家一个好,至少秋家不会投向太子一党。

于是欣慰的看了一眼言执玉,点头答应了秋浮的请求。

应归彻站在应广身后,被嫌弃的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