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避开锋利的枪刃,白皙的颈项犹如温玉,似笑非笑看着他:
“不杀我?”
单秉意目光寒凉。
他自然想杀她。
但那枪尖前,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黑雾在挡着,他根本透不破那层黑雾。
他只得撤枪。
几缕发丝被枪锋扫断。
时亲瞥了一眼落发。
月辉之下,发丝飘荡垂落在地面,她长睫微颤,有股别样的柔韧美。
单秉意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走上这条路。
他手掌一松,长枪消失,空气中残留着灵气的星光。
她同样收剑,试探问:“你想做邪修吗?”
“不想。”
时亲点了点头,想不想是一码事,做不做又是另一码事。
他不想做邪修,却为了报仇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那就不要做,这辈子都走正道。”她强调着。
单秉意觉得她今晚有些奇怪:“为何……突然说这个?”
她抿起嘴唇,胳膊搭在冰凉的栏杆上,身子前倾,远眺美景。
她明明一身红衣,却让人觉得苍凉。
“做邪修很痛苦。”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它会侵蚀你的心智,让你忘记所有,只知道杀戮,最后变成一个无法思考的疯子。”
“邪修最后的下场不是所向披靡,而是变成一个怪物,没有思想的怪物。”
单秉意闻言,深深看着她的背影。
他能听出她话里的无奈与沉重。
“你明知这条路是错的,为何走上这条路?”
她歪着脑袋,清眸流盼间陷入回忆
“我从小呢,在破庙里长大……”
一无所有的美貌,在这个时代是一场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