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瞧出她的不自在,身子未动,视线落在她的一张莹白小脸上,声音喑哑:“为何要走?”
这个方向,确实是回吴越的方向。
他一路疾驰,马不停蹄,才将将追上。
现下,他站在她面前,身上还在往下落水,就连头发都被打散几缕。
阿蛮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遮掩,直接应道:“为何?夫君难道不知吗?”
她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声音淡淡道:“我就说,鲁国、齐国、周国,往日也与我吴越无冤无仇,何故要突然三国共同发起攻伐。”
她并未说得很是清楚,但萧誉显然已经明白过来,手心一时有些发紧。
他盯着她的小脸,那张小脸上,见到他的时候,从来都是乖巧可爱的。
可如今,充满冷漠。
阿蛮将身上被子紧了紧,小身板在床榻上也坐得笔直,望着他的眼神满是陌生:“夫君白日里签下的那封军令,恐怕也不是真的要派石山将军去解救吴越于水火,那一万将士到时候陈兵在吴越边境,不过是想威吓鲁、齐、周,好让三国乖乖听令,一举吞并我吴越。”
这三个国家,不过全是奉梁地萧誉之命,前来讨伐吴越。
萧誉盯着她,喉咙微动,片刻后,他忽而转身,将刚刚用过的巾帕拿了过来。
阿蛮本是正在挖苦他,未曾想到他会那样,一时便有些呆住。
萧誉回到她身边,直接坐到了她身侧,而后,一抬手,用巾帕开始给她擦头发。
他这般,动作轻柔。
阿蛮想要说出口的话,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此时,因着他这动作,屋子里,一时就安静下来。
萧誉给她擦着头发,动作很慢,而后渐渐停下的时候,他低头看她,声音低沉:“这就是你不告而别,直奔吴越的理由?”
阿蛮看向他,刚刚强行压下去的怒火,竟有些控制不住了,她冷笑道:“夫君觉得这原因还不够吗?那三个国家,分明就是听命于梁地,要攻打我吴越的,不是他们,是你!”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承诺过她,会不动吴越。不过几日,他便食言。
萧誉起先在得知她果真从南城门出城后,胸口中的怒气,一瞬间涨到了顶点。而后,一路疾驰,连一丝一毫的停留都不敢有,生怕她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