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颀长,长身玉立,回过头看她的时候,冷冷淡淡,就连声音都毫无起伏之处,只开口道:“你欲求我,送你回吴越。”
他语气平铺直述。
阿蛮倒是一怔,在他注视下,一张小脸迅速的发了烫,颇有些觉得丢了脸面,在他面前,便果真如同见了长辈的晚辈,然则,他不过比萧誉大不了几岁。
萧衍见她不说话,视线落在她小脸上片刻,才转身要走。
阿蛮连思虑的时间都没有,见他真的要走,忍不住身子一动,三两步跟上前,声音有些委屈:“小王叔既懂我的意思,为何不听我将话说完?”
萧衍眉头微蹙,果真不走了,冲着她不冷不淡的开口道:“说。”
阿蛮行至他身前,睫毛轻颤,望着他,软声软气的给他分析道:“梁地与吴越本就是姻亲,如今不过是如亲戚之间起了一些误会,而为此大打出手。我前去吴越,劝说阿兄,不仅能阻止这场祸事,更修补了两国关系。”
萧衍不为所动,听她说完,眉梢微挑,直接开口道:“说完了?”
阿蛮拧眉,见他又是一副要走的模样,一咬牙,干脆整个人往前行了两步,直接挡在了他的身前,仰起一张小脸望着他,干脆直接的道:“小王叔一概推崇儒家之道,更提倡仁政,可见并不愿意见天下生灵涂炭。如今,我吴越臣民即将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小王叔便真的无动于衷吗?”
她说至最后,已然有些情绪失控。生怕吴越当真国破,到那时,吴越臣民沦为亡国奴,任人欺凌,由人践踏,甚而是被随意买卖。
萧衍沉默看她,好半晌,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吴越国破,与我何干?”
他声音温润,如今说出口的话却带了凉意。
阿蛮眼眶本就发了红,如今睫毛都沾了泪珠,听他这般开口,心头都有些发紧,甚而有些发慌。
她自来以为,武昌王萧衍该是心怀天下。
萧衍见她呆呆望着自己,一时间忍不住,竟想起昨夜里,在那卧房外的抄手游廊中,他安静听着卧房里传出来的声响。
她低低的娇啼声,还有萧誉那畅快至极的低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