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小穿山甲,我不想用任何出于我自身的理由束缚它的行动。”
“……”
边海宁手里动作微微一顿,半晌才很轻的开口:
“抱歉霄子,我一时间没想起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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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你,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陆霄扯着嘴角笑了笑,看上去虽然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但眼底里却有一丝勉强的苦涩。
他伸手拿了一块儿边海宁刚剁好的野兔递给老二,看着它努力撕扯着狂啃的可爱小模样,陆霄的思绪却逐渐远去,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一天。
重生到这里之前,他只是动植物研究院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
成长的轨迹和绝大多数人也并没什么两样,努力学习,高考考个好分数,考上心仪的大学,考研,参与项目实习,然后在导师的引荐下顺利考入研究院工作。
但是在陆霄大三那年的夏天,却发生了一件让他哪怕是重生之后再过上二十几年,依旧难以忘怀的事。
他大学本科读的是野生动物保护专业,每当寒暑假的时候,都会有不少学生去各地的民间动保组织做志愿者,一来能够学习、积累经验,二来也能为野生动物保护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陆霄自然也不例外。
因为平时成绩不错,而且在各种活动中也活跃,他和系里一位致力于穿山甲保护的教授关系很好。
大三那年的夏天,在这位教授的引荐下,他顺利的加入了一个位于云贵交界处的野生动物保护组织,来到了这个基地,成为了一个光荣的志愿者。
往好听了是这么说,往难听点说,就是个啥也不会但试图学到点什么的脆皮大学生。
第一次做志愿者,难免笨手笨脚,也不熟悉救助流程。
刚开始陆霄也很忐忑,但在基地老员工和其他有经验的志愿者的教导下,他很快就上手了。
在这个依山傍水、风景宜人的地方,每天照顾这些可可爱爱的小家伙,日子过的真的不要太开心---当时的陆霄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过一个这样轻松又有意义的暑假。
直到那天傍晚。
赶上日头最毒的那几天,下午的暑热总是很难熬。
正巧基地也没什么事,陆霄就回宿舍去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推门而出,原本总是人来人往的后院里,这会儿却空无一人。
是他错过什么活动了?
这样想着,陆霄赶紧加快脚步,想到前院看看。
结果才刚跑到前院就看到大门被好多人和车子堵的水泄不通。
一个又一个用麻袋包裹着的铁丝笼子,不断的被人往里送。
所有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严肃。
“刘姐,发生什么事了?”
陆霄抓住空隙,从人群中找到了平时带教自己的基地老员工,小声问道。
“咱们这儿当地警方抓获了一个捕捉、贩卖野生穿山甲的偷猎团伙,从他们的库房里搜出了许多穿山甲。
大部分已经死掉了,还有少部分存活但严重受伤的。
这附近只有咱们基地有野生穿山甲的救助经验和资质,所以都送到咱们这儿来了。
今天可能会忙到很晚,你先去仓库那边帮着拆笼子吧,等兽医检查过,有受伤比较轻的可以让你学着照顾一下,受伤严重的你暂时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懂,我这就去帮忙拆笼子。”
陆霄点了点头。
这会儿他还只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学生,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赶紧赶到库房那边,被送进来的铁笼子已经高高的摞了三排。
陆霄粗略的数了数,得有十几二十笼了。
这得是偷猎了多少穿山甲??
他心中惊骇,但手上的活却不敢耽搁,赶紧拿了钳子剪子一类的工具,开始帮忙拆笼子。
麻袋被剪开之后,还没等看清笼子里的情况,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熏得人不由自主的想干呕。
“这些穿山甲的鳞片被拔了拿去当药材买,然后直接扔在笼子里等死。
天气这么热,伤口很快就会发炎,还活着的和已经死去开始分解腐烂的放在一起,味道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要我给你拿个口罩吗?”
看到陆霄被熏得几乎有些睁不开眼睛,旁边另外一个志愿者问道。
“不用,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