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懒觉了!
这是我第一次睡懒觉。
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立即起床,差点从床边跌下来。
急急忙忙跑出房间寻人,就看到另一个人正巧从厨房里出来。
端着餐盘的人不悦地催促我快点洗漱,午饭做好了。
“我…我……”我有些歉疚,跑到他面前“抱歉,我早上没能起来。”
另一个人眉毛微拧,觉得有些莫名:“今天周六。”
“早饭……”我说。
“已经中午了。”他答。
都睡懒觉了,难不成还想梦游吃早饭?
我开始焦急:“……应该我来做饭的。”
对方显然也在努力理解我没头没脑的话,眉毛打结:
“是你是我来做饭有区别吗?”
才睡醒没多久的脑子还是一个揪成一团的毛线球,语言功能也尚未构架完全,我急得直比划:
“可、可你要吃早饭啊!”
我可以不吃,但人偶不吃会饿啊。
漂亮的眉眼中多了一丝不快:
“本末倒置。人偶是不必须进……”
站在我面前的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望着我理所当然的模样,他反应过来。
脑子只装了吃和睡的人,再一次忘记站在面前的人,是人偶。
他不是人类。
人类若不及时进食,时间久了,生命体征便不能维持稳定。
他是人偶,无需进食。
我望着人偶略显诧异的脸,“啊”了一声,也反应过来。
是哦,人偶是「人偶」啊。
习惯性的……
人偶定定看着我恍然的脸好一会,忽然鄙夷地扯起嘴角:
“我不和没睡醒的人东拉西扯。”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洗漱去。难不成吃饭还要我喂到你嘴里?”
我眨巴着眼睛没接话,目送有些不自在的人疾步走向餐桌。
不好接话,因为以前小时候人偶的确有喂过我吃饭。
但能说吗?
真要是说出来,那喂到我嘴里的不是饭,是锅铲。
…
洗漱完毕,屋子还是静悄悄的。
厨房里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声。
天色尚暗的清晨,不充足的暗蓝色光线透过窗帘,室内被反衬得更为明亮。
我走到厨房帮忙。
自那次以后,由我做早餐的行为就这样没头没尾的中止。
负责早餐的接力棒再次交接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厨房这片区域也再次变为神圣之地。
进去之前,还得经过另一个人同意才行。
对方生怕我弄乱摆放有序的厨具和收纳整齐的食材。
不知不觉中,人偶比我还熟知这个家里的一切。也更像这个家的主人。
就比如我想拿一样东西,找不到后去问他,还要被他训一顿。
「怎么摆哪里都不知道?你是来家里做客的?」
我真冤枉。明明是他收拾进柜子里的……!
难道厨房是什么战壕堡垒么?
只要占领厨房,那个人就会获得大胜利。
之后有怀疑过那杯含糖量极高、奶味浓郁,喝完即刻觉得人生圆满的热可可。
是它彻底划分了厨房的使用权。
可我没证据。
一切都悄然发生着改变,但又顺理成章。
索性其他家务分工明确。
人偶做饭我洗碗、人偶洗衣服我就收衣服晾衣服、人偶擦桌子那我就拖地。
一半对一半。
如果周末时间充裕,很多事就会放到周末去做。采购食材、补充生活用品、一起做家务等等。
做完这些事情后,若有剩余时间,会再商讨是去看话剧还是去哪。基本上都是我来决定的。
很多时候人偶的反应都很平淡,他觉得没意思。在他看来,这都是人类用以打发时间的无趣玩意。
嗯……也是。老是拖着对方跑这跑那也不太好。
时常往返深渊后,也意识到自己其实更想待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和人偶度过休息日的时光。
到最后再睁眼,就会发现自己又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身上被人盖上一条吸满阳光的毯子。暖洋洋的味道,会让人想再度阖上眼睛。
“醒了?”,坐在一旁的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他继续翻动着手中的书,是我临睡前抓在手上的那一本。
努力撑起眼皮,抬眼看一眼时钟。
……晚餐时间快到了。
忽然,眼前一黑。
书扣在我脸上。
耳边传来恶魔的哼笑声:
“醒了就起来,把客厅的地拖了。”
我:“……”
好恐怖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头一歪,我双手交叉放于胸口。
很是「安详」的睡去。
宣布从现在起:
拖地和上班并列,一样的让人痛苦。
宁愿刷三百个盘子也不想拖地。
不情愿总会让人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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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另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偶尔几次不做家务,会勉为其难的帮忙完成。
时间长了,相同的招数用多了,只会产生反效果。
半天没动静,对方就会做出行动。
手很是用力地扯起我的一边脸颊,好痛——!
我疼得快扭成一条泥鳅,可人偶就是不放手。
紫靛色的眼静静瞅着我痛苦、挣扎、扭曲、阴暗的蠕动。
再扯脸要破了!
“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大声求饶。
对方冷哼一声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