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凤启见地分到半途而废,就分不下去了,于是,他就卧泥撂挑子不干了。
面对群众分地的呼声,大队干部就到大闫湾来开社员会组织分地的事情。
既然闫凤启不愿意干了,要分地,就得重新选一个队长出来当带头人。
在一次群众会上,大队干部就问社员有没有毛遂自荐自己出来担任队长的,或是有更好的分地方案说出来让大伙听听。
别看有些人私下里胡搅蛮缠时说的是头头是道,但到了十字架上,却没人能说出让人信服的主意了。
会场沉默了一会后,陈天达清了清嗓子说:“只要我当上大闫塆的队长了,按我的方法分地保证有90%的群众都没有意见。”
大队干部和社员都想听听,陈天达的分地方案,都催促他快点说。
只听陈天达说:俗话说,没有规矩,成不了方圆。见人有地的方法是对的,但得看是怎样个见人有地法。首先,嫁出去的姑娘只要不是上门女婿的,无论户口迁没迁走,她不在大闫湾吃饭,也不为大闫湾的生产劳动做贡献了,她就不应该分田地了,我先保证,我出嫁一年多的妹妹不要田地了。
第二,没有娶进门的媳妇或是没有出生的孩子,都不应该分田地,就像咱们坐火车一样,你没有赶上这趟火车,不能怪别人,你只能坐下一趟了。
第三,现在上面有土地五年一小调,十年一大调的政策。生产队里再拿出来20亩集中地,再加上将来有退地农户退出来的土地,五年后,再把地分给那些新增人口的。
陈天达又对他的分地方案,做了一些具体的解释。
大队干部和社员听了他的分地方案后,都觉得切实可行,对此,又做了一些补充和完善。
最后,大队干部在现场组织了队长选举工作。
陈天达以高于闫凤启三票的优势当选成了大闫湾的队长。
事后,人们才知道他的分地方案是陈奉魁教给他的,指他的头脑是想不出这个比较好的分地方案的。
村子里人之所以给陈奉魁取了个“老猴精”、“老妖精”的外号,就是他精明的头脑,大多数用在了算计人的上面了,总爱搞明一套,暗一套,两面三刀的事情。
再来说说那天早上我碰到的一个让人糟心的事情。
我跟陈少兵到街上去做贩卖猪娃的生意时,正好在街上碰到了陈奉魁,出于礼貌,他又是个老人,我就跟他打了个招呼。
谁知陈奉魁“嘿嘿”一笑,阴阳怪气的笑着对我说道:“国勇,这几个月,你雀雀哄哄的贩卖猪娃,不少赚黑钱吧?”
我听了之后,心里非常生气,心想:这个老头,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会说句人话呢。
随即,我就回敬了他道:“咱当地的猪娃,如果不是我们这些猪娃贩子运到外地去卖掉,咱们自产自销的话,一个猪娃儿,几块钱一个还不一定卖得出去。你说我雀雀哄哄的,你就没有雀人吗?我家凤娇上次在你家里换了5斤水豆腐,回去立下来的有几两水,你怎么不把豆腐压干一点呢,把水也当做黄豆卖给人家了,这不是雀人、骗人又是干什么呢。一斤黄豆明明可以磨三斤多水豆腐,人家一斤黄豆,你为啥不给人家三多斤水豆腐,只给人家一斤半,为啥还非要赚人家的黄豆钱呢。”
陈奉魁听我说他的豆腐没有压干水了,他气的眼睛一翻一翻的看了我两眼,然后,背着手闷声闷气的走了。
那天,我做生意时,脑海里经常出现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心里就像饭碗里落个苍蝇似的恶心难受。
当天晚上11点左右,当我跟陈少兵从新阳南回家,走到拐进我们村子的那个路口时,没有看见凤娇的身影,我就有有种不祥的预感:凤娇每次都会在这个路口附近等我回家的,今天她怎么没来呢,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自从她没有跟我一起做猪娃生意后,只要我到新阳南去贩卖猪娃儿时,她每天晚上都会拿着手电,在这个路口接我回家。长此以往,我对凤娇的等候已经形成一亲切的依赖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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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忐忑不安的走到了家门口,迎接我的不是妻子凤娇,而是二妹凤灵。
我看到凤灵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就问她:“凤灵,你大姐呢,是不是睡了?”
只见凤灵哭丧着脸,带着哭腔对我说:“大哥,我大姐出事了,现在她生死未卜。”
我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子懵了,扔下自行车子就直接跑进了我的卧室里。
一见妻子没在床上,我就问爸爸凤娇出什么事了,人现在在哪里。
爸爸揉了揉眼睛,声音哽咽的说道:“凤娇今天上午,跳到门口塘里救陈奉魁的孙子望明,结果人没有救活,她也被淹的生死不明,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了。
随即,我又猛地站了起来,急切的问爸爸:“凤娇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爸爸流着老泪说:“听抬凤娇到医院的人说,咱公社的医院不敢收,转到新阳去了。”
听到凤娇的不幸消息后,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心急火燎的推着自行车,就要到公社医院去问凤娇在新阳哪个医院里,我现在就去看看她。
凤灵一把拽住了自行车上的驼篓说:“大哥,你刚从新阳南回来,骑了那么远的路,黑灯瞎火的不安全,明天再去吧。”
爸爸也拖着假肢走过来拦在我前面,说道:“你现在饿着肚子,摸黑骑车走夜路也不安全,你妈妈在医院里陪着她了,你还是明天再去吧。”
这时,凤灵已经插上了过道大门,不让我出去了。
可以看得出,凤娇的家人已经把我这个上门女婿,真的当做他的亲生儿子来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