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次到村里开会,就后悔自己当队长了

这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扭头一看,是一个40多岁的男子,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见我不好意思的在尴笑,就笑着对我说,他是大王庄的队长,叫王忠良,今年春上的时候,我到他家里去买过猪娃。

我这才想起来是有那么回事。

随后,他就对我说,他的这一窝猪娃也快卖了,到时候他到猪行里去找我,还把猪娃卖给我。

我说了几句感谢他信任我的客气话之后,就要分手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兄弟,这个名单你拿回去挨家通知一下就算了,谁去不去你就别管了,别太积极了。还有一个就是秋里收提留款的时候,你也不要太积极了。这两件事,一件是断人子孙的事情,另一个是问人家要钱的事情,所以,这都是得罪人的差事,你只管通知下去就行了,剩下的都是村干部的事情了。

我感激的说道:”谢谢大哥的指点,我刚上任不懂得里面的规矩,以后还请你多帮我指点指点。”

王忠良又走到我跟前小声的对我说:“每次计划生育下来时,上面就会给村里分多少个上环的,多少个孕检的或多少个结扎流产的指标,这些指标都在村里掌握着了,妇女主任是最管事的。”

我不知道他咋知道这么多,也许他是老队长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骑在自行车上,反复琢磨王忠良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人,工作再积极,但得分是啥事……

我回到家里后,见凤娇正坐在门口的一个椅子上织着毛衣。

我见她织的毛衣很小,就问她给谁织的。

她羞涩的笑着说是给人家织的,随后,她就问我开的是什么会。

我就把开会的主要内容给她说了一下,然后,又把那份孕检名单递给她了,随口说道:我还没有细看,这上面不知道有没有你的名字。

我跟凤娇连忙回到堂屋里,打开那张名单,反复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凤娇的名字。

我说:“是不是咱小爹没有往计生办里的报呀。”

凤娇说:“可能是的,之前几次孕检我都没有去,村里肯定知道我怀的是第一胎孩子。”

我们正在说这事的时候,爸爸放牛回来了,他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了。

他就对我说:“国勇,我看咱这房子还是先别盖了,还不知道凤娇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咱的计划生育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听说外面跑计划生育有扒房子的呢,所以,我想咱们还是先住在破房子凑合凑合,看看丫头生的是啥孩再说。”

其实,凤娇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儿子,她就是想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

所以,凤娇看看爸爸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总不能住在这破房子里一辈子呀。何况,我们的砖头票已经开好了,瓦钱也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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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我说的意思是,你们的事情稳定之后再盖,现在别急着盖。几十年的茅草屋都能住了,也不差这几年,你们把票保存好,先把砖别拉回来就行了。”

爸爸又嘱咐我说:“国勇,计划生育的事,你只给人家传个话就可以了,啥话也别多说,省得遭人恨咱。”

我点头答应了。

天快黑的时候,趁着村子里的人都在家的吃晚饭的空档,我就按照名单上的姓名挨门的通知她们。

每到一户我都会给她们解释,这上面的名单都是我没有当队长的时候,村部里就有的,不是我跟你们报上去的。

有的邻居说:我们知道,这不怪你。

当我送到陈少强家里去的时候,吕大为也在他家里玩。

吕大为比我们大几岁,他的一胎和二胎都是女孩,他的第二个女儿寄养在亲戚家里了,他们夫妻对外面说第二个女儿夭折了,所以,他妻子红霞也没有做结扎手术。

我给他们说了明天到村部孕检的事情后,陈少强问我这次紧不紧。

我说听陶乡长讲的挺紧的,具体啥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们如果不想孕检了,现在到妇女主任家里给她说说,看看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陈少强说:“谢谢你了国勇。”

我又给他两个说了一会去,我就走了。

还有北边几家没有通知到,我往北边走的时候,正好碰到陈奉魁和陈天达父子在门口坐着吸烟。

我就对陈天达说:“表叔,我表婶明天得到村部去孕检。”

陈天达说:我知道了,随即就把我喊到他屋里来坐一会儿。

我跟他一起走到了他的堂屋里,陈奉魁也跟了进来。

只见陈少萍的妈妈在纳鞋底子,陈少萍在织毛衣。

陈少萍热情的给我搬了一把椅子让我坐下。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后,陈奉魁对我说:“国勇,北大塘的鱼,我们不打了,把塘底卖给生产队里可以吗?”

我没想到陈奉魁会这样说,把北大塘里面的鱼卖给生产队里,怎么卖,要多少钱?他这样说是不是还想赖着北大塘,不往生产队里交呢。

想到这里,我对他说:“表爷,那天晚上开社员会的时候,当做村长的面可都是说好了的,八月十五之前你们把鱼捞完,八月十六生产队就收回北大塘。鱼苗我已经联系好了,八月十六那一天,就当着全队社员的面,往北大塘里放鱼苗呢。”

陈奉魁“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那我要是不捞鱼呢。”

我一听陈奉魁的意思,果然是想赖着北大塘不想往生产队里交,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想了想就对他说:“八月十六那一天,北大塘里的鱼你打完,打不完,生产队都要往里面放鱼苗。到时候,北大塘里面无论是家鱼,还是野鱼,黄鳝泥鳅和蚂虾等等都是公家的,你一家最好别给跟整个生产队的群众打官司。”

陈奉魁没想到,我会说的那么强硬,他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时,陈少萍停下手中的毛衣,笑着对我说:“国勇哥,别听我爷爷的,他老糊涂了,我们明天就打鱼,绝对不会为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