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国辅既一边赶紧完税讨陛下欢心,另一边也加紧对范兴进行讨好,直接给范兴送了2万贯。
不是他不想送多一些,实在是怕撑大了对方的胃口,后面不好收场,多少钱都喂不饱对方了。
太多前车之鉴和先例都说明了东厂的胃口是无限的,他们的贪婪不会因为你的退缩忍让而收敛,他们只会越来越贪婪。
范兴直接把这2万贯退回给了汤国辅。他如果有本事自己去贿赂他的手下们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想贿赂他还是想多了。
小主,
一顿饱还是顿顿饱他分得清,这可是给周教主办事,收汤国辅的钱网开一面那他今后怎么面对教主?
范兴不收钱汤国辅一开始还以为送的少了,或者对方的推拒只是为了喊更高的价。结果范兴很快就对汤家的外围势力开始下手。
汤家外围的人员被东厂以残民虐民的借口逮捕。不少人暗中拍手叫好,这一次淮扬道为了全额税收做了很多烂事,大失民心。
汤国辅第一时间当然是去找范兴求情,并且把价码提高到了4万贯,只求他高抬贵手。可是范兴又拒绝了,让汤国辅急怒攻心,差点就和范兴吵起来。
没听说送钱给东厂的人会不要的。出现这种原因只有一种可能:是真的有人要让汤国辅下去,整他汤家。
汤国辅不知道是谁在朝中有这么大能量,顿时急了。他开始联络官员和地主,想要形成一股反东厂势力,团结在自己周围,进行各种对抗。
可很快他发现有点问题——本来应该和他站在一起的官员、吏员们,态度似乎都有些暧昧了,不是那么乐意。
汤国辅觉得不好,这东厂只冲着自己来,那些官员、吏员做的事情东厂悄悄放过了。因此官员、吏员们和东厂番子达成了默契,这件事止于汤国辅和汤家,其余的人不会受到波及。
当淮扬道观察使被东厂针对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想着赶紧从汤家的船上跳下来,免得这把火将他们一起焚了。
只不过现在这艘船只是四处着了点小火苗,大家不知道汤家灭火的本领如何,纷纷站到船舷随时准备跳船而已。
汤国辅想要拉上他们让他们出力一起去卖命灭火,不想引火烧身的人当然态度暧昧了,就算不得不做也出工不出力。
汤国辅只能接见了淮扬道的地主,想让他们一起闹出声势来,最好告到京城去控诉东厂的人在淮扬道倒行逆施。
可是还没等到他组织起愿意做这事的地主,一个巨大的噩耗传来——他们往京城运送的秋税秋粮被人劫啦!
汤国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站住,但还是紧张地问道:“什么!秋粮秋税被劫了多少,在哪里被劫的,还剩下多少?快说!”
“在荆襄道被劫的,全……全没啦!”
“没了?”汤国辅的双眼因为充血而通红:“怎么可能全没啦!那么多人怎么会守不住秋税秋粮,他们不知道失期要斩首吗?!”
“大人,真的全没啦,当地民众聚集上来哄抢,全抢光啦。那些护送的人当然知道失期要斩首,所以…所以他们都逃了。”
汤国辅听完一个踉跄就要倒下,被手下死死扶住:“大人,大人您可不能倒下呀,呜呜呜……”
汤国辅只觉得耳朵旁嗡嗡作响,躺在下人的怀里用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别,别让消息传出去。派咱们汤家的人去找,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找到!不惜一切代价,明白吗?不惜一切代价!”
身为观察使,他已经嗅到了这件事背后浓浓的人为指使痕迹。他痛恨自己没有加几倍的人手去护送秋税秋粮。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后悔药吃,也无法时光倒流,他现在只想找到动手的人,想知道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到底他们是怎么做的,可以打败护送队伍把秋粮秋税都抢光。
汤国辅其实不知道,他就算多派几倍人手也不可能把这批秋税秋粮送到京城,因为过去他淮扬道送粮税是从安右道路过还会经过宣庆道然后抵达京城,但这一次和延寿教交恶之后,汤国辅拍板不从安右道过,让他们从荆襄道走然后再到达中京道,最后抵达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