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再添了一把火:“我立教4年多,却没有一个道士敢来找我斗法,那些招摇撞骗的见不到我就被人拆穿跑了。若我的法术是假的,延寿教里会‘法术’的肯定不会只有我一个。而整个延寿教,一直都只有我会真法术。韩大人,你之前问我在茫茫草原如何找到胡人都不知道。对凡人来说确实不易,但对我来说,找到他们如掌上观纹一般简单。”
韩振海随着周宇的步步紧逼,已经愈发确定,这位年轻的教主有着滔天的野心。
过去他不屑于这种人,因为滔天的野心谁都可以有,狂妄盲目的自信加持下,只要够愚昧,想当皇帝难道还能不让你想么。可是野心要搭配足够的实力,没有扎扎实实的实力,看不见对手群山一般实力的全貌,那就是自寻死路的蠢货。
可是这位周宇教主有野心有实力。过去他以为延寿教50万教徒不知道多少的信众是延寿教最大的依仗,现在才知道自己才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那个人,延寿教的实力需要重新计算,上限不知道多高,取决于周教主的法术有多厉害。
若以他有万里之外取人性命的法术来算,那真是哪一天延寿教造起反来,兴汉还没出兵平叛呢皇帝先驾崩了,那平叛之事真不知道要拖到何时。而那时,延寿教都不知道席卷几省了。
韩振海知道自己今天不可能不问出那个问题,周宇已经将自己堵在这房间里,就是在逼自己选边站。
但韩振海最终还是再挣扎了一下:“教主,我的确无与贵教作对的想法。都是那李公公今日胡乱行事……我这就将他赶走,不许他再提战马之事,可否?”
“唉,韩振海你忘了在奏折上说了耽罗岛的事?朝廷已经派使者去高丽国了,你可知这会对我的计划产生多大的影响?这可不单单是骑术训练营的事。”
韩振海语塞,内心交战了好一会儿。
他抬头看着北原的兀里烈在那黑色的法器“监视”下“直播执政”,有人见他有人离开,有喝骂的动作也有赞赏的神态,活灵活现,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那是假扮的,是幻术。
终于,韩振海惨笑一下,低头问出了他最不想吐露的两个字:“教主,你是想……造反吗?”
周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都说我要先打草原,你为什么不信呢?”
韩振海猛地把头一抬盯着周宇:“若是你真的赢了北原,接下来呢?”
周宇微笑着轻描淡写道:“那得看我怎么赢的。到底是延寿教战死不过千,取得辉煌大胜。还是拼尽骨干精锐血战险胜,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一样。”
韩振海被他说服了。他听得出来周宇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很明确的言下之意:
若是周宇损失轻微就能把北原荡平,那跟随他取得如此辉煌胜利的延寿教教兵,只怕根本不会再把兴汉军队放在眼里。谁都知道胡骑压着兴汉的兵打,没有那些堡垒,兴汉北方早就被胡人的铁骑踏遍了。
胡骑都干翻了,兴汉的军队又有何惧?
到那个时候周宇造反的时机才真正成熟,带着战胜北原的巨大威望凝聚人心,不知道多少人会聚集到他的帐下参与到掀翻兴汉,再建新朝的争霸战争中。
若是北上打得一地鸡毛,在胡骑的攻击下虽然侥幸最终赢了,但带出去的精锐士兵十不存一,那就别扯什么造反了,专心当个兴汉的顺民忠臣吧。毕竟帮兴汉皇帝解决了心腹大患,不说给周宇封个护国大法师,周宇要在曲阳县封爵也是小意思。
可如果周宇没有自信,没有取得大胜的预期,他何必北上冒险呢?
韩振海想得明白,当人有了吞天的野心,他所求的就只剩下一条路:
拿下北原,逐鹿中原,争霸天下,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