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看得出乌天鼎已经取得了府中上下的认可和信任,又见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便猜到琼芳先前定是闹得不善。
完颜寿拍了拍陆文龙的肩膀:“三弟,进去吧,好好和弟妹说说,明日,我和你二哥再来看你。”
曹宁也道:“三弟,此事对弟妹已是不公,弟妹虽说有些小孩子气,但看得出对三弟却是钟情不二,待会儿你要好言相劝,想弟妹也有好多话要说与三弟,我和大哥先回去,待明日,我二人再来为三弟做说客。”
陆文龙点点头,完颜寿和曹宁打马去了,毕竟这样的家事旁人不便插手。陆文龙本就很惦念乳娘张氏和芯草,琼芳更不必说,若是没有李香童这档子事,他到大都就会立刻回王府,与她们团聚,可是如今……
陆文龙目送完颜寿和曹宁走远,又在门前停留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家总是要回的……”
他对乌天鼎一笑:“走,回家。”说着迈步进了府门。
陆文龙走进昌平王府,府中上下纷纷上前问礼,早有人告知张氏。其实张氏和芯草也知道陆文龙今日定会回府,方才刚刚压下琼芳的怒火,此刻三个人都在张氏的房中候着陆文龙。毕竟陆文龙这一走就是三个来月,张氏嘴上不说,心里十分的惦记,琼芳更不必说,先前已经提前见到陆文龙了,不过此时的她还是希望心爱的人能够早点回来。
只有芯草的心情最为复杂,这么多天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思念之情。当琼芳告诉她文龙做了西夏驸马,她的心如同琼芳一样的痛,琼芳哭了一夜,她的泪水却只能咽在心里。得知陆文龙回府了,她不自觉的又往张氏的身后站了站,那颗疼痛的少女春心不争气的狂跳不止。
就在这时候,房门开了,陆文龙迈步走了进来,看到张氏面容略显憔悴,陆文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双膝跪倒,磕头在地:“乳母,孩儿回来了,这么多天,劳您挂念了。”
张氏眼中含泪,点了点头,带着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过来,叫娘看看。”
陆文龙站起身,走到张氏面前,又一次跪在张氏的膝前。
张氏摸着陆文龙的头:“小龙,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陆文龙抬起头:“孩儿让您操心了。”
在陆文龙的心中,对自己生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某种程度上,乳母就如同陆文龙的生母一般,此次出使西夏,陆文龙十分惦记乳母张氏。
陆文龙抬头看到张氏身后的芯草,此刻两行眼泪挂在芯草的脸上,那泪水中既有又 见爱人的喜悦,又包含着委屈和无奈,她对陆文龙的爱不比任何人少,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将这份爱保存好,不让它默默的死去。
“芯草,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陆文龙站起身说道。
陆文龙很清楚他答应做西夏驸马的那一刻,除了辜负琼芳之外,还对不起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芯草。比之琼芳,芯草的理解和体贴更让他感到愧疚,尽管她注定不会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印夫人。
“主人说的哪里话,芯草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芯草强压自己心中的激动,眼神却试图努力的回避着陆文龙。
陆文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芯草,芯草也感受到陆文龙的目光,但她并没有看陆文龙一眼,她害怕一旦看了陆文龙,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扑在主人的怀里,一吐思念之苦。
正是此处无声胜有声,芯草感情细腻,温柔敏感,她不会像琼芳表现得那般过激,却把痛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