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琢磨,就能听出其中的猫腻。
不是他怀疑村里有纵火犯,而是江漓不依不饶,非要验这个身,跟他林有田可没什么关系。
果然,听了这话,群情更激愤了。
有人扯着嗓子喊:“江漓,你这样可就有点儿不厚道了,咱们放着大好的觉不睡,帮你们家灭火熬了一宿,你不道一声谢也就算了,到头来还怀疑是咱们放的火,做人可不能这样丧良心啊。”
“就是。”见有人打头,其他人也都纷纷指责起来,“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谁会做这种缺德事?”
江宗宝蹦跶得最欢,“我看哪,是有人刚刚当上了捕头,想耍一把威风,故意拿自己村里的人开刀呢!”
上次他跑去二房偷东西,结果让那条瘦皮狗把腿给咬伤了,后来还被罚跪了一天一夜,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才慢慢恢复过来,心里一直憋着气,这会儿终于有机会报复回去了,那还不使劲儿地泼脏水。
他娘曹氏更是叉着腰,笑的得意又猖狂。
“搞不好这火啊,就是他自己放的呢!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来折腾咱们,再随便抓一个跟他有过节的人回去交差,还能得到上头的嘉奖。哈,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呢!”
这下子,晒谷场就跟冷水进了油锅似的,彻底炸开了。
林有田努力压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我相信江漓不是这样的人,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这火再怎么着也不会往自己家扔是不是?所以大伙儿都别急,先听听江漓怎么说。”
江漓神情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站到了人群的正对面。
他身姿笔挺,身上还穿着那身捕快服,虽然经过了一夜的奔波,衣服上难免有些褶皱和灰土,却依然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丰神俊朗。
“各位乡亲,我们江家二房突然遭此劫难,多亏了大家守望相助,江漓感激不尽。”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微微转冷,环视了在场众人一圈,继续说道:“只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已经不仅仅关乎到我们江家二房,更关乎到整个龙泉村的安危。各位试想一下,那歹人今日敢放火,来日就敢杀人,这样的人若是藏在我们之中,各位可还吃得下饭,睡得安稳?”
大伙儿都沉默了下来。
是啊,龙泉村建村上百年,除了十几年前来了一帮流民作乱之外,素来平静安宁,虽然争争吵吵难免,但鲜少闹出人命。
如今却出了放火烧屋这种事,怎么不叫人胆战心惊。
见众人的态度有缓和的趋势,曹氏眼珠子一转,又开始跳着脚挑拨起来。
“你说在我们中间就在啊?我还说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人,人家寻仇来了呢!如今可是农忙的时节,把我们这么多人拘在这儿,耽误了收割庄稼,你负得起责么?”
朱氏也附和,“对呀,凭什么你家的事要牵扯到咱们,咱可没那闲工夫!”
林婶子拉着女儿林青霜站在最边上,她是村长家的人,不好跟着掺和,于是朝那几个跟自己关系好的婆娘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婆娘会意,立马也跟着嚷嚷起来。
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场面,瞬间又乱成了一锅粥。
江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他正要开口威慑,杜若赶紧踢了后面的王不就一脚。
王不就早就被眼前这群女人的胡搅蛮缠气得咬牙切齿了,这会儿得了暗示,哐哐走上前,抽出腰间的横刀,一刀过去将晒谷场中间的那根柱子劈成了两半。
“谁特么在这儿叽叽歪歪?给老子站出来!”
他长得魁梧,又蓄着一脸的络腮胡,虽然穿着捕快服,看起来却如同土匪一般。
众人被吓了一跳,个个都不吭声了,连曹氏跟朱氏这两根搅屎棍都缩回了茅坑里。
王不就恶狠狠地扫了他们一眼,大嗓门响起来,“都给老子听好了,江捕头今儿是在查案,不是在听你们讲废话,谁特么再敢阻挠办案,统统带回衙门!”
衙门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关犯人的地方!
俗话说民怕见官,老百姓天生对衙门就有一种畏惧的心理,所有人顿时都缩起了脖子,大气不敢出。
打了一巴掌,自然要再给个甜枣。
杜若走上前,笑吟吟道:“今儿为着我们家的事,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我这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这样吧……”
她顿了顿,等他们都竖起了耳朵,才接着往下说,“为了弥补大家,我决定,给在场每个配合查验的人发两文钱,按人头算。”
这话一出口,那些缩着的脖子立马都抻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杜若。
有人急切地问:“江漓媳妇,你说真的,按人头算?”
要知道,全村共有百来户人家,加起来可是有上千人呢。
每个人两文钱,起码也要二两银子才能打的住,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当然是真的。”杜若直接掏出了两大串铜板,那铜板密密麻麻的,在阳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每个人查验好了,都可以来我这领,当场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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