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剩下了朱氏。
杜若眯了眯眼。
朱氏是村里有名的猪娘,生了一胎又一胎,除开卖掉的六个女儿,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外加两个女儿,这么多的人,却只来了朱氏一个。
朱氏家里并不富裕,大儿子李耀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儿媳妇苗氏贪吃懒惰尖酸刻薄,两口子只会败家不会挣钱。
小儿子还在读书,每年的书本费加束修起码三两银子打底。
家里的开销全靠朱氏跟她丈夫种那几亩薄田维持着,可谓入不敷出,这么缺钱的人家,却偏偏看不上那唾手可得的十几文钱。
不合理。
江漓也想到了这点,夫妻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底。
杜若正要去触碰朱氏,却被她躲开了。
“查验就查验,做什么动手动脚的?”朱氏冲地上呸了一口,“老娘才不稀罕你那两个臭钱呢,有本事你抓我啊。”
这种要求,杜若这辈子都没听过。
她笑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吃牢饭么?别急,等证实是你泼的火油,自会有人来抓你。”
话未说完,王不就一刀柄拍在了朱氏厚重的背上,直接将她拍趴下了。
朱氏杀猪般嚎了起来:“杀人了!江家二房仗势欺人,殴打妇孺,没天理啊!”
小主,
还没走的村民纷纷围了上来,对着她指指点点。
“我说朱婶子,你这是干啥呢,让人验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而且还有白给的钱拿,至于这么为难么?”
姚玉兰正好也在这群人里面,她当然是帮着杜若的,于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哎呀朱婶子,你这么怕人查验,不会泼火油的刚好就是你吧?”
朱氏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放你娘的屁,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泼的?族长家的人了不起啊?族长家的人就可以冤枉好人了?我可告诉你姓姚的,你今儿要不给老娘赔礼道歉,老娘就上你们家闹去,我闹的你家鸡犬不宁,闹的你家祖宗不安,我看你以后还敢敞着一张大嘴胡说八道!”
姚玉兰也不是好惹的,当下就跟她对骂起来。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趴着,却丝毫不影响发挥,从爹娘儿女骂到死后投胎,词儿竟然一点不重样。
趁这个机会,系统已经检测出来了。
“没有火油。”它道。
杜若就纳闷了,既然朱氏身上没有火油,为什么这么抗拒查验,而且家里一个人都没露面。
只有一种可能。
“村长,族长爷爷,我们想去李家看看。”
正骂得兴起的朱氏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王不就只好放开她,朱氏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嚷嚷,“我不同意!凭啥去我家?哦,现在找不到犯人了,就想赖到我们李家头上了?我告诉你们,没门儿!”
她越是这样激动,其他人就越是起疑。
林有田皱了皱眉,江族长则直接让人把朱氏拉开,沉着脸道:“走,去李家!”
几人无视了身后朱氏的叫骂,一路往村西头的李家去了,身后还跟了一大票村民。
刚走到李家老旧的院子前,就看到院门那里鬼鬼祟祟地探出了一个大脑袋,那脑袋一见这么多人,吓得呲溜缩了回去,然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江族长的脸更黑了。
做贼心虚,哼。
他先是用拐杖敲了敲门,没反应,于是示意江漓,“踹吧,坏了算我的。”
江漓却后退了几步,直接一跃而起,干脆利索地从院墙上跳进去,从里面拉开了门。
院子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孩子们的尖叫声,大人的责骂声,鸡鸭在天上乱飞,落下一地鸡毛。
浓浓的鸡屎味顷刻间钻进了众人的鼻孔里,令人作呕。
那个大脑袋李耀祖站在院子中央,勉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村长,江漓兄弟,你们带这么多人过来,这是要干啥呢?”
林有田清了清嗓子,“江捕头怀疑是你烧了他家院子,所以我们找证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