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办公桌坐北朝南,背靠着窗户,气象森严。
在这里办公的是一个极其严肃的人,这是楼玉成走进办公室的第一感觉。
“楼主任来了,坐!”罗彩霞起身,领着楼玉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但也仅止于此了,连茶都没有让秘书给他泡一杯。
看着略有些局促的楼玉成,看着他刻意张扬的儒雅,罗彩霞在心里快速回忆了下他的档案,最后确定,这是一个官油子,一个用儒雅包装起来的官油子,还是隐藏得很深很深的官油子。
面对官油子其实是很不好调派的,他们总有各种奇怪却不失逻辑的理由来推卸责任,消极对抗组织安排。
这种情况下,罗彩霞不准备保留温和的工作态度,或者说,她要给崇州市广大干部展现她强硬的另一面。
“楼玉成同志,谈谈你在港工集团维稳工作的流程吧!”
怎么说呢,维稳工作这个东西其实完全是个概率。
运气不好,你就是累死了,他该上访还是要上访,毕竟这世上没几个刘广林,能把人在偷偷上访的路上给拦下来;
运气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哪怕是去睡大觉也半点事情都没有。
而且,90年代,维稳工作能有什么标准流程呢?来来去去的,无非就是分片包干这一套。
“并没有什么流程,我在港工集团开了个关于维稳的责任分片会议,帮助港工集团划分好责任片区,这个是有会议纪律的。”
“然后呢?”罗彩霞不为所动,依旧语气平淡地问着楼玉成,“你没有采取其他措施吗?”
“没有!”做事情这个东西是骗不了人的,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都是有记录的,一查便知。
“也就是说,维稳部署会前,你没有实地走访摸排;会后也没有实行重点盯防?”
“是的!”虽然很想否认,但楼玉成无法否认。
罗彩霞的脸色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眉梢间、嘴角处的笑容消失了,声音清冷地说道:“我可以认为,这是你维稳工作没有做扎实,没有沉下去吗?”
这是事实,不容狡辩的事实,所以,楼玉成只能沉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