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林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要是按照他这么干,酷吏的名声十有八九是逃不掉的。
难道刘广林就不知道其他的常规手段吗?
刘广林当然知道,而且知道的手段还不下十种。
像什么“三审二合一”、“在编不在职”等等软手段,都是钝刀子。
挨刀子的人有苦难言,拿刀子的人心有戚戚。
所以,何必拿国家本就不富裕的财政来粉饰太平呢?
政府的日子,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都紧巴。省出这些钱,随便干点什么不好?
至于被裁撤官员的日子怎么过,他们饿不死!
想到这里,刘广林重新抬起头,看向孙书记关切的双眼,笑着说道:“我肯定是要跟着领导的指挥棒吹拉弹唱啊!
至于名声这个东西,我早就坏了哦。
在江南省,别人背后喊我‘官场太岁’;在京城,当面喊我‘刘大炮’的也不在少数。
习惯了!”
孙书记和徐市长听小刘这一声近乎叹息的“习惯了”,一时之间,都百味杂陈。
这两个外号,不管是哪一个落在普通官员身上,他这一辈子也别想进步了。
可见小刘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步步惊心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艰难。
徐市长轻轻点头,说道:“班长的担心我们能理解,为了这么一个烂泥坑,不值得把一个年轻有为的干部填进去。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我这里不妨先把底线亮出来,西陵市政府最多只能给松宜矿务局一个科级机关的编制。
想在这个机关有所作为的同志,主动站队;站错队伍的,那对不起,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结合广林同志的清查审计,争取花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完成对松宜矿务局的干部队伍整编。
至于东宝市的地皮问题,我先给他们的陶书记赔个笑脸;剩下的,就全靠班长施压了。”
刘广林一听,觉得这虽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徐子健市长也确实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他连声附和道:“子健市长的提议是缓解、消化整编矛盾的关键点,我一定遵照执行。
土地这一块,我会做一做松宜矿务局各位同志的思想工作,女儿出嫁还要哭三声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