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刘姨娘,更没有周姨娘,那是一段十分温馨的时光,兄弟二人的开蒙,都是张尚书做的,张青竹开蒙早一些,张玉竹那时候常常会拿些草编的蝈蝈,竹子做的蜻蜓来找哥哥玩。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父亲的官越做越大,从外面来到了京城,父亲也纳了妾,有了秀竹,又有了周姨娘,然后……
“大哥!”兰竹伸出手,在张青竹面前晃了晃,张青竹拍一下妹妹的手:“方才还说非礼勿动呢,这会儿,你又在做什么?”
“我见大哥这会儿呆呆地,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兰竹说着还拍了拍心口:“我啊,生怕哥哥想入迷了,连嫂嫂都忘记了。”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张青竹嗔怪了一句,兰竹也笑了:“这会儿啊,大姐姐都已经是做娘的人了,不对,连二姐姐都已经做娘了,大哥,您就不要惦记着过去了。”
“我怎会忘记呢。”张青竹声音很低,兰竹吐一下舌,似乎并不赞成大哥的话,张青竹又揉一下妹妹的头发,让妹妹拿着那个蝈蝈去玩,自己就一瘸一拐地往书房走去。
这双腿,站久了还是不行,甚至,朝中有声音说,不让有残疾之人入朝为官是对的,毕竟,这站在朝堂上,一站就是一上午,有些人的身子骨支撑不起来。
张青竹当然晓得这些声音从何而来,天子经过一次宫变,肃清了朝中那些有异心的人,但身边的人,难免就会因为利益之争,开始有别的声音。
张青竹唇边现出一抹笑,天子那日,曾经长叹着说,这天下的兄弟,真的有兄友弟恭的吗?
这让张青竹不知如何回答,在兄弟阋墙这件事上,张青竹和天子有不可言说的默契。甚至,天子赦免张玉竹,也是想瞧瞧,这个世上,可有真得回心转意的人。
张青竹收起思绪,拿过纸笔,但愿自己的弟弟,能够真的明白一些道理,不再满心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