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何止是不和睦,而是张玉竹一度想要把张青竹踩下去,永远地踩下去。
“大哥,大哥!”张玉竹觉得脸上湿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泪。
“但他是父亲,所以我不能责怪他。”张青竹继续往下说,甚至,张青竹苦笑了下:“我也只能,不做父亲这样的父亲。”
“也不晓得,我的孩子,现在如何了。”张玉竹想起自己两个儿子,算起来,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到他们了,按说,大儿子都该开蒙许久了,而小儿子,也该开蒙了。
“他们很好。”张青竹说完就顿了顿:“你若想他们,父亲会把他们送上京的。”
“送上京?”张玉竹指着四周:“让他们住进这样的屋子,让他们没有人服侍。大哥,你我小时候,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我自己可以吃苦,但我不能让孩子们吃苦。”
醉心名利,不过为的是荣华富贵。张玉竹坦然地想着,什么君子不能言财,什么君子不要去想那些,张玉竹不在乎,也不放在心上。
“你的事情,”张青竹只提了这四个字,张玉竹的眼睛闪出光,接着张青竹就摇头:“还要再缓缓。”
这会儿被受牵连的吴家兄弟,还在老老实实地在家守制,不敢提起复的话。毕竟官场中人,在家丁忧,也多的是到处去寻人,不能让自己的名字被人忘记,等到丁忧完了,才能寻一个好去处。
更何况张玉竹并不是被牵连,不客气地说,他和吴老爷的作用差不多,吴老爷都死于宫变那日,张玉竹,只能老实地,继续等。
“我晓得,我只是,提到你那两个侄儿,难免就有些激动。”张玉竹已经平复了心情,张青竹伸手拍一下张玉竹的肩:“其实,不在朝中,也能为陛下做事的。”
张玉竹的眉挑起,张青竹看向外面,仿佛看到了京城整个城市,张青竹伸手指向远方:“看起来,是朝堂上的人说话做事,搅动风云,却不晓得,若没有这市井的平稳,朝堂上人,不过是无水之舟。”
“哥哥的意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若能明白,这市井中人是什么样的水,才能更好地为天子做事。”张玉竹也不是笨蛋,不然不会考中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