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的储秀往后退了一步,女儿轻叹一声,眼中多了些和年龄不相称的凝重:“娘,我晓得,您愿意我高飞,可是,娘,连您都做不到,那我,又怎能做到。”
聪明俊秀,对男子来说,是赞美,但对储秀来说,简直是诅咒,储秀摇头:“我教你读书,是想要你明白道理,也是想,”
“娘,我不是你!”女儿往前走了一步:“小的时候,当然是您说的,什么都对,但是渐渐大了,我才晓得,世间女儿的路,只有那么一种。”
那就是嫁人,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若真得全都懂了那些道理,会不甘心的。女儿眼中的泪落下,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的才华被埋没,不甘心,女儿唇边现出一抹笑。
储秀不晓得该说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能说,只是看着女儿,女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鞋,既然明白的活着会很痛苦,那么,就糊涂地过吧,像这世间每个女子一样,到了年纪,嫁人生子,操持家务,然后,等着夫荣妻贵。
女儿的泪落下:“娘,我晓得,您很欢喜,欢喜表姑能够入宫,欢喜表姑能够,可是娘,宫中女官只要寡妇,我总不能杀夫吧。”
女儿看着储秀,储秀的才华比蔡玉芬更好,但她不能入宫,因为她不是寡妇,她的所有展望,都要由蔡玉芬来实现。
于是女儿看着储秀,问了一句:“您甘心吗?”
储秀没有回答,她只是长叹一声:“既然这是你想的,那就,任由你去做。”
“多谢娘。”女儿对储秀行礼,储秀擦了下眼中的泪,只觉得心酸得没有办法,什么办法都没有。
走出女儿的屋子,储秀都快要倒在地上了,苏参伸手扶了她一把:“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很聪慧。”储秀轻声说着,既然清醒着太痛苦,那就糊涂一点活,或许,也不失为一种快乐。储秀的泪越落越急,苏参看着妻子,妻子的痛苦,苏参能感受一些,但苏参无法劝说储秀,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储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