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本来在赶车,后来孙县尉心疼他这架辛苦贪腐来的宝车,从虎子手里抢过缰绳,亲自驾车。

但效果也不咋样,后来连叶渡都忍不住了。

示意停一停,他第一次坐马车,坐出来晕车的感觉。

后世之人,几乎人人都知道,要想富,先修路。

其实古人也不傻,这个道理,大体上也是知晓的。

但这里远离关中,又是典型的贫瘠之地,哪里有这个条件哦。

后来快到了卧鲤村的时候,孙县尉直接不敢驾车了,将马车停靠在一个卖水的摊位旁。

因为直接没路了,还有很多陷马坑。

孙县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当初他们村,为了对抗朝廷征兵,差点闹起叛乱来,这些陷马坑时不时挖的很专业?”

于是乎众人拎着一大堆东西,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子方向走。

这里已经临近白洋淀了,倒是不缺水,但周围的土地盐碱化比较严重。

而附近的村落,就更为夸张,叶渡的清河村之前也很贫穷,但好歹有一些土坯房,这里就厉害了,清一色的茅草屋。

烈日当空。

叶渡和孙县尉一行几十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芦苇荡的羊肠小道里,累的大汗淋漓。

最后甚至于迷了路,踩一脚都是黑色的污泥。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遇到了打渔的船夫。

船夫拿了钱,唤来不少渔民,大家坐上小船,沿着水泊急速行驶。

还没到卧鲤村,便在一处破落的龙王庙前,看到一群光着屁股,露着小雀儿的娃娃们在一起撒尿和泥。

这里的孩子们,不仅矮小,还非常干瘦。

小脸黢黑,还不停的流鼻涕。

鞋子倒是几乎人人有一双,不过也是草鞋,而且还破破烂烂的。

不过看到孙县尉来到此时,一群小家伙都很开心,飞快的跑过来,叫孙爷爷。

还有几个臭小子高声呼喊,“孙爷爷又来收盐巴啦,各家各户快拿盐巴啊。”

看到叶渡一双眼睛都直了。

孙县尉尴尬的笑了笑,“哎呀,一不小心被你发现我的命脉了,叶兄不会告发我,贩卖私盐吧。”

叶渡摇头道,“你能给这群乡亲们一条活路,我管你干什么呢?不过既然贩卖私盐,怎么这般贫穷?”

孙县尉提起此事,就皱眉道,“这种事情,我肯定不能亲自出面,但那些盐贩子,一听说是私盐,一个叫价比一个低,分到我手底下压根就没有几个子,自然分润不了他们多少好处。

不瞒你说,这卧鲤村虽然趴在金山上,但是想吃一顿饱饭都难,而且我现在有了正经营生,以后也不贩卖私盐了,若是叶兄能帮他们一帮,也算是帮我甩了包袱,我感激不尽。”

二人说话的功夫,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小半袋粗盐,“孙爷爷,收盐巴吗?”

孙县尉摇头道,“今日不收盐巴,黑丫头,这位是你。”

叶渡的表情比较尴尬,孙县尉也反应过来,连忙找补道,“以后不要叫我孙爷爷了,叫我孙伯父即可,这位是你叶伯父。”

那小丫头皱了皱眉头,似乎对黑丫头这个名号很不喜欢,但依然乖巧的说道,“我叫王素素,给叶伯父,孙伯父,行礼了。”

叶渡看了看,从小妮子的脸上或多或少可以看出王大隗的痕迹。

尤其是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跟王大隗如出一辙。

不过毕竟是孩子,与王大隗那种对世界失去了希望不一样,清澈明亮,让人看一眼就很喜欢。

“小素素,你祖父祖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