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绿植被暖气熏得有些蔫答答,他出神地盯着它望了一会儿,忽然从记忆中的犄角旮旯扒拉出来,他似乎快一个月没浇水了。
也幸好这是盆耐旱的植物,否则早就枯死了。
许戈拿着一次性纸杯去洗手间接了半杯水,缓缓地倒入花盆。水珠迅速地没入干裂的土壤,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浇过水后,原本蔫蔫的绿植抖擞了一点,连叶片都舒展了。
说起来,这盆绿植还是傅斯瑰买的。
不是专门送给他的,就是随手在街边买的,然后顺手搁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自从那天夜里他接到了她的电话后,她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在的日子里时间仿佛按下了加速键,半年一晃而过,眨眼又到了新年。
而时间果然是抚平伤痛的良药,许戈现在想起傅斯瑰时已经能冷静下来,至少不会心脏一抽一抽得痛,虽然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放下——不,在将傅斯瑰绳之以法之前,他都不会放下!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仿佛眼前又出现了最后一面时,傅斯瑰冲他露出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他怔了一会儿,忽然惊醒过来,眼前只有一盆状态欠佳的绿植。
他忽然想起来,因为职业关系,他一向很注重肖像保护,因此和傅斯瑰交往的那段时间,他们竟然连一张合照都没留下,而这盆绿植竟是他身边唯一和她有关的东西了。
“许队。”
许戈的愁绪被人打断,他抬起头来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的林轩:“你怎么还没下班?”
林轩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许戈被他用堪比国宝的黑眼圈盯了一眼,难得产生了一丝“压榨下属过头”的愧疚感,轻声道:“怎么了?”
林轩将他捧着的笔记本电脑搁在许戈面前:“许队,您让我查卢清松和康绍川在郝峰入狱前后在干些什么,但他们俩的行迹似乎被人特意掩盖过,而且当年毕竟各项法规并不完善,信息技术较为落后,想要查清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