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出声询问,胳膊被人一扯,几分强势地拉了过去。
尚芙蕖惊讶,“陛下?”
陆怀既有作为帝王的矜持,又有少年人的忸怩。所以大多数时候的亲昵信号,都是由她主动发出。
哪怕前些夜里,越过最后防线,也是她教的。
尚芙蕖这一门又修的满极。撒娇卖乖的招式可以半年不重样。这会儿却没来得及拖出自带波浪线的绵延尾音,反而落了下风。
“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前朝又有谁惹你不痛快了?”
少女带着几分好奇挽过来,天子脊背绷直,有一瞬的僵硬。
不得不说,她的确猜中了。
可考虑到自己的孟氏综合症,发作的有点频繁。次次提及,次次踩雷,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小心眼?
尚芙蕖没看出他的心理变化,只当是被那些老油条给气的,又见少年凤眸莹润,似含委屈。当即火力全开,嘀嘀咕咕将宋党从上到下骂了一通。
然后拍拍对方的背,“好了好了,陛下我们不气了,气坏伤身。那群老东西年纪大,也活不了多久,便是耗也总能把人耗死。”
天子什么都好,就是脸皮薄教养好。
骂人都挑不出几个词。
不像她,祖宗八代都可以骂的不重样。
顺毛很成功,陆怀多云转晴。
她又将小瓷瓶往前推了推道,“陛下看看这个。”
香丸是常见之物,又是后宫寻常可闻的味道,若是掺入其中,更加难以让人发觉。
但陆怀从太子到天子,一路并不顺利。从前他和安王党斗的如火如荼,相互视为拦路石,谁都想弄死对方。所以他见过的毒比吃过的药还多。
见的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比如,眼下他手里这个——便是宋党谋逆罪名的重要证据。
见他神色微动,尚芙蕖接着说,“东西是陈采女交给我的,至于要怎么处置,那就看陛下的了。”
宋党这几年大不如前,只差一击毙命的机会。
但问题在于,手头上完全干净的没有多少,如果真的要血洗清算,朝堂估计得少一大半的人。
职位空缺,短时期内又暂时找不上这么多合适的人手补上。等解决完蛮族民穷财尽,库藏空虚,正是解甲归田休养生息的时候。
这也是孟家得到重用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