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等他应声,径直躺了下来,自己埋进被褥里。
她不好意思看。
但要说让他去找别人,陆怀必定是不乐意了。心底那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也像一排齿轮凸显出来。
有些硌,不舒服。
她想,自己大概是不希望陆怀去别人那里的。
这个念头一出,尚芙蕖顿觉荒唐。自己怀孕后真是越发抽风了,历代帝王皆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可不能昏了脑子。
默默在心底背了几遍道德经,果然心绪重归平静。
窗外风声呼啸,扑打的枝叶摇晃,细小花瓣纷扬。
殿内更漏滴水声似远似近,尚芙蕖躲在黑漆漆的被子里,耳鬓被蹭乱,不自觉揪着柔软面料一角。
她能感觉到少年在身后拥紧自己,心跳透过薄被如擂鼓,往日冷肃的音色靡丽,气音如拨动的紧绷琴弦,低低流荡在耳畔。
“盈盈……”
滚烫吐息像火种,顺着她皮肤钻入,卷起热浪。
…
不知过了多久,幔帐终于被人从里打起。
水沉香气息如凝实质,尚芙蕖鬓发乱的不成样子。
檐下不知何时挂了一帘秋雨,雨幕细密成线,滴答声不绝于耳。
陆怀点了灯。微黄光影下,那件小衣皱巴巴的,水芙蓉如覆霜花,痕迹斑驳,脏到让人不敢多看。
可惜了一块好料子。
“盈盈?”
许是太沉默,他轻唤一声,灯盏移下来查看她的状态。
少年嗓音里还掺杂着退潮后的低哑。
这两字方才在帐中他喊多了,挠的人耳根发软。眼下灯火明亮,他也喊的柔软明亮。尚芙蕖甫一听到只觉后背一个激灵,面颊愈发滚烫。
她含糊地应了声。
拖着有些慢的调子,拥着半簇丝被坐了起来,安静地望着帐顶,等他给自己拿新衣裳。
天子显然对于这种事很生疏,也摸不清楚她那些箱子柜子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