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底殷实沦落者不少,但大多数提及会心怀不甘幽怨。
他反应却十分平和。
语气中甚至带着庆幸与感激。
太后点头,让人给了赏钱。一群人谢过,正要退下之际。却听见怔怔坐了大半晚的傅婕妤,倏地出声——
“你是不是姓谢?”
不少人妆容还没卸干净,曳着长袖,生旦净末丑站在一块,但她这话问的是谁,不言而喻。
气氛诡异一滞。
有探究视线落到身上,傅宝珍攥紧手中帕子,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这话要是被刻意左了,害人害己。
“这位娘娘。”
少年上前一步,袖袍掠过灯影,随风微微摇晃。
他敛眉垂首道,“阿月岁数小,爱说胡话,若有逾越之处,还请娘娘勿怪。”
他口中的阿月,便是那个跟着班子过来的小女孩,活泼机灵,偶尔上台串个小孩的角,没有的时候就在场下帮忙添茶倒水。
方才也确实一直在傅婕妤身边打转。
听到兄长叫自己名字,小姑娘赶忙从人群中扒拉出来,学着他道,“娘娘勿怪、娘娘勿怪。”
这事便轻轻揭过去,正好那出三顾茅庐也已经唱完,轮到傅婕妤先前点的西厢记。
这次上台的是一位年轻女子,体态窈窕,眉目含情。但傅宝珍的目光穿过她,似乎心不在焉地走神。
连着听完这一出,太后有些坐不住了,将陆云祉交给奶娘,随便寻了个由头回去。
场中逐渐空下,几位贵女夫人借着阑珊灯火,陆陆续续围到尚芙蕖身边说话。
人只要站的高了,就会发现身边和善友好者也变得多起来。
不少敏锐的已经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热情凑上前。
从今日这些稀稀拉拉的后妃,还有天子看向尚芙蕖的眼神可以推断出,她的宠妃职业生涯恐怕短不到哪去。
而一局回报丰厚且胜率极大的赌局,人人都想押上一笔。
尽管尚芙蕖自己也目的不纯,但不是谁都挑的。
直到王御史的夫人,挽着个年轻妇人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