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9月,长白山张广才岭,太平沟,榆树屯。
一座很普通的东北农家院里。
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紫杉树,紫杉树上挂满了圆溜溜的,红彤彤的小果子。
硕大的紫衫树下,有一座圆石桌,穿着一身军绿色衣服刘红军正坐在圆石凳上,拿着一块鹿皮擦拭着五六半的零件。
刘红军擦的很仔细,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擦拭干净,然后组装起来。
把五六半组装好之后,刘红军拉了一下枪栓,枪托顶在肩膀上,四下瞄准,查看枪的准星。
“唉呀妈呀!”刘红军刚把枪往门口一瞄,就听到有人叫喊一声。
刘红军赶紧收起枪,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正坐在他家门口的地上。
“桂花婶子?这是咋了?”刘红军赶紧上去把对方扶起来。
“还咋了?你这孩子,咋这么虎呢?拿枪能随便对着人?”桂花婶子埋怨道。
“桂花婶子,我在擦枪,里面没有子弹的!”刘红军嘴角挂起一丝笑容,嘴上解释着。
“好生生的你擦枪干什么?你要进山打围?”
“嗯!我准备进山采点药,顺便看看有什么野生口,打点回来!”刘红军平静的点点头。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早上进山的时候,看到老峪沟那边来了一只熊罴、
那只熊罴老大了,足有六七百斤。
唉呀妈呀!把我吓一跳,都没顾得上采山,就赶紧回来了。”桂花婶子拍着胸脯,夸张的比划着说道。
熊罴,是长白山这边对棕熊的叫法。
黑熊叫熊瞎子,黑瞎子,棕熊叫熊罴。
“那正好,明天我进山采药的时候,顺便打了它,回头熊胆算你一份。”刘红军笑着说了一句,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桂花婶子,你来我家有事?”
“你不说,我还忘了!
我家你秀芹嫂子,不是刚刚生了孩子吗?尿不出尿来,我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桂花婶子这才想起自己来刘红军家的目的。
“哦!这个是产后尿潴留,我给你拿点苏叶,你回去给秀芹嫂子煮水喝,喝上两次就好!”刘红军听了桂花婶子的话,很是淡然的说道。
说完,走进屋里,从百子柜里抓出一把苏叶,用黄草纸包了,交给桂花婶子。
“多少钱?”桂花婶子说着就要掏钱。
“啥钱不钱的?这都是我爹以前自己采的药,不值钱的玩意。”刘红军摇摇头淡淡说道。
“那行,你这孩子和你爹一样仁义。
婶子就不和你客气了,回头我让你大奎哥,给你送几个红鸡蛋来。”桂花婶子也没有多让,接过苏叶,说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开了小院。
送走桂花婶子之后,刘红军坐在圆石凳上,继续检查手里的枪。
表面上刘红军很平静,可实际上,内心中刘红军一点都不平静。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六十大寿这一天,重生回到了1978年的秋天。
他就是在六十大寿的酒宴上多喝了点酒,然后念叨了几句还是当年那个小山村好,人情味浓,又给孙子孙女们讲述他当年十五岁上山打猎采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