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与崔皇后进入大殿中,刚入了座,崔皇后便忙问道:“太子,你这一个月到底都去哪里了?”
韩临道:“母后别急,孤就是跟姚煦一起去了一趟益州,一路上有姚煦跟元枫二人照看我,我没事的。”
话音刚落,崔皇后就吓了一跳,一双眼睛也惊得大睁,瞪着韩临道:“你疯了?益州那么远的地方,你也敢不带人就这么跑去?”
韩临安抚着崔皇后道:“母后,孤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再说了,孤过了今年就要协助父皇治理天下,却连天下的样子都没看过,孤又如何将事情做好?”
崔皇后听了这话,似是被劝说住了,态度冷静了一些,脸上仍然带着愠怒,道:“本宫哪日倒要好好问问姚煦,他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国之储君就这么带出去,若是出了事,他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随即又瞪着默认站在宫殿角落里的元枫道:“元枫,你身为太子的贴身护卫,也该尽劝告之责,太子不懂事,你也任由他胡来?!”
元枫当即跪地请罪道:“是臣劝告不当,请皇后娘娘责罚。”
韩临立即说道:“母后,此事不怪元枫跟姚煦,我是君,他们是臣,我一定要跟去,他们二人也只有听我的,便是出了事,也是我自己该担的责任,您若是怪到他们二人头上,岂不是在让我做一个没有担当的储君?”
崔皇后听了,便不乐意道:“太子,母后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样说母后呢?”
韩临便又劝道:“母后,孤不是在责怪您,孤只是想说,孤已经长大了,母后总会有不能为我遮风挡雨的一天,您若是不让我出去历练,难道还能管孤一辈子吗?”
崔皇后心里想说“怎么不能?”却又觉得这话是在强词夺理,母亲大多是要走在儿子前头的,太子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总归他现在也好好地回来了,自己的心放下了大半。
她道:“好吧,你既然是出去历练了一番,那便跟母后讲讲你都出去历练什么了?有何收获?”
韩临于是眉飞色舞起来,道:“孩儿吃了益州的辣菜,原来那边的人跟京城的人不一样,京城人不吃那么辣的,光是益州一年的辣椒产量,便是一个惊人的数目。”顺便给元枫使个眼色,让他平身。
崔皇后道:“这算是什么收获?”
韩临道:“这让孤知道了各地有各地的风土人情,水土,物种,治理国家当因地制宜,不可什么律法条陈都一刀切,不顾当地的特色啊。”
崔皇后听了,脸色可见的愉悦起来,说道:“太子果然是长大了不少,都会考虑治国的问题了。”
对韩临此番的游历倒是真的有了倾听的兴趣,便问道:“除了益州菜,还有呢?”
韩临便道:“我还认识了一个十分有潜力的书生,我敢保证来年的殿试上必定有他,他不止书读得好,字也写得好,而且他还会种地养活自己,哦,他还会武功,我们回京时与他一起去锦城,路上还碰到了来刺杀我的人,多亏了他——”
元枫听到此处,心里一惊,暗中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果然就听见崔皇后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着韩临上下检查道:“你遇上了刺杀?!快给本宫看看,有没有受伤?”
韩临此番也意识到了似乎不该把遇到刺杀的事说出来,再三强调自己没有受伤,才将崔皇后安抚好了。
崔皇后一颗心落回了肚里,坐回椅子上,又恢复了皇后的威严仪态,怒视元枫来:“刺客是谁派出的人?可有查明?”
元枫便又跪下,如实回道:“回皇后娘娘,刺客们全都服毒自尽了,不过,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宁王府的木牌。”
崔皇后当即便起身道:“太子,随本宫去琉璃宫,本宫倒要问问元妃,她的儿子敢刺杀储君,该当何罪!”
韩临扶额,忙拉住崔皇后道:“母后!您别急!您仔细想想,元枫都说了那些人宁愿服毒自尽都不愿说出背后的主子,又怎么会在身上带着明显会透露主子身份的凭证之物?”
崔皇后听了,果然思索了一番,随即说道:“若他们的主子也像你这般想呢?若指使他们的人当着就是宁王呢?给你来一招灯下黑,让你这般先怀疑他,又否定他,你岂不是就上当了?”
韩临笑了,说道:“母后,您觉得宫里长大的人会这般行事吗?”
崔皇后又想了想,刺杀储君可是会抄家灭族的大罪,一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宫里的人生活在皇城下,最知道皇权的威严,从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