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桑农的声音也变得无比沉凉,他抓着宋句的胳膊:“宋句,我们从血水中爬出来,不是为了给旁人做狗的。
“今日若是我屈服于成王妃,来日不知她要如何拿捏我,要我去做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人生路一旦走错,就步步错。”
宋句:“你不必再说,我和你所想的一样。我现在就去找无惜,带上她,我们就离开。莫要惊动合意姑娘,免得她为难。”
虽然已经夜深,但是宋无惜没有睡,宋句走进她房间的时候,她是能够察觉到的。
失明时间太长,她已经能够从脚步声辨别来者身份,故而她一点也不慌张。
宋句以为她睡着,喊她好几声,宋无惜才应他:“我醒着,哥哥有话直说。”
宋句扶她坐起来,把桑农的事情告知她,“所以我们现在就要走,不能连累镇北侯府与合意姑娘。”
宋无惜语气无波无痕:“我没所谓,哥哥决定就好。”
宋句胡乱给她收拾了几身换洗的衣物,便过来蹲在她的面前:“到我背上来,我背你走。”
黑暗中,宋句看不到宋无惜攥紧的拳头,她似乎做了许久的挣扎,才道:“哥哥,留下一封书信,与合意姐姐断绝情义再走。”
说这话时,宋无惜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不能彻底无视人世间的温暖,不能忽略楚合意曾经带给她的希望与善意。
所以,哪怕来路凶险,她毫无存活之志,却还是不想连累楚合意。
“哥哥细想,这里有我们生活过的痕迹,合意姑娘请大夫为我治疗眼睛,是有迹可查的。哥哥在军营驯马、桑农哥哥在修挖水渠,也都是有迹可循。
“即便成王妃没有抓到我们,她也可凭借这些痕迹,狠狠咬合意姐姐一口,甚至污蔑合意姐姐把我们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