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脸带窘迫，“母亲同府中家丁以及婢女，再加上弟妹们，三年里都是苏韵撑着，她嫁进来之后，便贴补了些。”

柳芊柔惊愕得很，“将军府怎么会入不敷支的？我同你一起长大，记得当年你祖父得赐将军府的时候，还赐了许多良田商铺。”

“是有这么回事的，但不善经营，都卖了。”

柳芊柔吃惊地看着他，心头像是被泼了一盘冷水，“那……将军府如今就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顾铮道：“是，但不要紧，如今我冒出头了，更何况顾州和顾苑很是不错，过一年，他们成年，便可以帮助将军府，以后我升官俸银也好，赏赐也好，都不会少。”

他一心想着和顾铮共创前程，一时的艰难，他觉得可以度过的。

他深信柳芊柔也会愿意同他度过。

柳芊柔心头瞬时复杂起来。

她不知道曾经显赫的将军府会式微至此，是啊，细细想来也不难理解，顾铮的父亲因病逝世，将军府靠着他顾铮军功苦苦支撑。

当日他迎娶柳芊柔时，大张旗鼓，满城皆知，十里红妆是一抬一抬地送往将军府，当时她看了个热闹也觉得十分震惊，只认为两家应是差不多的，如今想来，那场婚礼应该是将军府支撑出来的风光。

当时自己入府，一听是苏韵嫁妆的东西，她才心动想抢。

只是单纯以为，将军府还有其他的东西。

再到自己吃燕窝时，不过喝了半个月而已就被断掉，可想而知，将军府现在是有多么的窘迫。

她心底发生了些许的改变，犹豫半晌，道：“姐姐的嫁妆很多吗？”

顾铮微微颌首，“是的，当时她还出钱收下府中的铺子去，借机接济将军府。”

柳芊柔转了脸去，声音有点含糊，“姐姐是将军府的人，用她的嫁妆，其实也不是不行，讲理日后都是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顾铮怔怔，“但我怎能要她的嫁妆？我堂堂四品将军，男儿汉，怎能用自己妻子的嫁妆！”

柳芊柔想了想，转过头看着她，眸色如水，“你虽是四品将军，可每年俸禄就这么多，全靠你撑着，只怕也维持不了开销。”

“而且姐姐，娘家没人，她留着那么多的嫁妆做什么？”

顾铮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说不出心底涌起的那股是失望还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