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祚宫
刘据回到宫内,金日磾肃立在三足鎏金文龙炉旁,寒食不生炊烟,炉内也不生炭火,五祚宫内又大又空,没有炉火升温,只比宫外烧好些。
金日磾立在没点火的火炉旁,是想看看能不能借点余温取暖,也是没借到,但看其脸色,好看了一些,
“微臣参见陛下。”
刘据见他还是控制不住发抖,从云幄后摘下吉光裘,为其亲手披上,
“宫内也冷,你先披着朕的衣裘,一会儿就不冷了,你是朕的钱袋子,现在正是用你的时候,你可不能倒了啊。”
吉光裘一披上,不光有陛下的味道,身子也确实开始暖和,金日磾心中感动,
刘据待人,与他便宜老爹不同的是,刘据对别人好,是一直对他好,不会因为你死心塌地的追随我了,我就少些对你的照顾,
陛下的温柔,时时都有,事事都有。
“陛下...唉...”
金日磾吞吞吐吐,他为浑邪王子,是纯种匈奴人,也有着匈奴人的体魄,是为数不多与刘据身高相仿的人,可此时他蜷着身子,欲言又止,
“怎么?”刘据一眼看出其所想,问道,“朕看你这意思,你是不想干了啊。”
金日磾一肚子苦水,
暗道,
我现在是理解桑弘羊了,这家也太难当了!
“陛下,微臣是真难做啊。”
“你要不想干,朕就找别人干了?”
“唉,倒也不是不想干...只是,不知该怎么干了,微臣没办法,这才来找陛下。”
刘据想泡个茶,扫了一圈,想着既然为寒食,热水也甭烧了,
念道,
“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
一直擅读中原经义的金日磾,脑中下意识对出,
是为《出车》。
大致意思为,“我很想念家乡,无奈胸中有简书在,只能先做事。”
金日磾喃喃念道,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唉,确是微臣此时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