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
他脸上笑意褪去大半,虽然知道亚尔斯肯定不是字面意思,也肯定还有后话——但这句话听着真有点让人笑不出来。
好在亚尔斯很快接了下去,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有点剖析自己的意味,声音有些颤抖走调,被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也不图回报——你‘聘’了我做不卜庐的护卫,按约定提供食宿,可……我除了看门,好像没帮到你什么。”
“你对我来说有些特殊,我不知道你应该算进哪一类里。”亚尔斯这么说道,“任何人做事都有图谋,但至少目前为止,我看不出你能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说的是“能”而不是“想”。除了闯出来的一身血腥气,亚尔斯表现出来的就是一无所有。
一整个三无产品:无表情,无身份,无居所。
越想越觉得白术像个大冤种。
大冤种侧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
亚尔斯谴责的看过去。
白术笑道:“不好意思,我想忍一忍来着。”
亚尔斯:“……”恕我眼拙,真没看出来。他快速过了一遍刚才那些话,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到底哪句话戳人笑点上了。
“‘特殊’这个分类,听上去就很不错。”白术止住笑,接着好心为他指点迷津:“我只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
亚尔斯盯了他两秒,默默翻身拿后背对着他,紧接着想起什么,又平躺回去,顺便把尾巴死死压在身下,保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闭上眼睛。
“睡觉!”
白术试探到了自己想要的,依言放过他,也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睡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擦亮,亚尔斯就从帐篷里走了出去,商队的人还没起,两个后半夜的守夜人也被白术开了方子,见到和白术一道的亚尔斯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起得这么早啊!”
亚尔斯冷峻的向他们颔首,自己去溪流旁洗漱,脱离他们的视线后他捂着腰,走路姿势有点怪异。
尾巴被他压了半宿,都快不会动了,起床后酸痛感沿着尾椎一路上窜,比捅他几刀都难受。
他站在低处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能看见这边后撩起斗篷,捋了一把毛发错乱的大尾巴,电流一般的刺激在脑子里炸开,他拼命忍住了龇牙咧嘴的冲动,继续给自己做“放松疗程”。
商队在六点准时出发,亚尔斯和白术一前一后进了一辆半空的马车,前者一进去就在有限的空间里最大限度的远离白术而坐,兜帽一扣,与世隔绝。
白术笑眯眯的看向缓缓后退的景色,毫无半点愧意的想——
好像有点逗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