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里,消毒水味浓烈。
宋翩然正费力地用没受伤的右手想去够床头柜的水杯。
此时,门被推开。
宋若雨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探病的温和。
下一秒,她看清病床上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以及床头挂着的,印着警徽标记的病历卡时,温和瞬间化作难以置信的惊愕。
“翩然?”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你怎么穿着这个?你什么时候跑去当警察了?!”
宋翩然动作僵住,手指停在半空。
她看着姐姐瞬间惨白的脸,知道这次瞒不住了。
“……有段时间了。”她声音干涩,低着头不太敢和宋若雨对视。
“有段时间?多久?还是你毕业就去了?!”
宋若雨几步冲到床边,保温桶“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床头柜上,盖子震开,里面熬得乳白的骨头汤晃荡出来,溅了几滴在桌面上。
“你疯了?这种刀口舔血的工作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干的?!爸妈要是知道……”她猛地刹住话头,胸口剧烈起伏,眼圈瞬间红了。
“看看你现在躺在这里像什么样子,那些大男人呢?为什么只有你受伤?你图什么啊宋翩然?!图刺激?”
宋若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的颤抖,手指紧紧攥着保温桶的提手。
病房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
宋翩然忍着肩头一阵阵抽痛,迎上姐姐盛满惊恐和失望的眼睛。
那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梗塞。
“姐,”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不是挡在前面。”
她顿了顿,看着宋若雨,一字一句,“是并肩。那天,如果不是我发现了嫌犯藏匿点的通风管道异常狭窄,他们几个大块头根本进不去,人就跑了。”
“姐,这份工作,并不是靠蛮力。”
宋翩然的声音微微发颤,“我在现场找到关键物证的时候……因为有我在,他们才能更安心地去执行那些最危险的任务。我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细节,这份工作,我能做好,也必须有人去做。”
宋若雨像被定住,嘴唇哆嗦着,那些危险、回家、女孩子安安稳稳的话堵在喉咙里翻涌着,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