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刘昆,带着试探问道:“怎么,唐王殿下是嫌陆地上征战不够威风,要来某这洞庭湖显摆显摆天子旌旗?还是觉得某甘兴霸这‘锦帆贼’的名号,也值得您这大人物屈尊降贵,前来招安了?”
刘昆并未因他的言语而动怒,反而微微一笑,神态自若地走到一旁客位安然坐下。
一双鹰目平静地迎向甘宁审视的眼神,朗声道:“孤素闻甘兴霸有万夫不当之勇,性情豪爽,纵横长江,快意恩仇,乃真豪杰也。”
“似汝这般人物,为何甘愿屈居于此湖岛,与鱼虾为伍,徒耗年华?岂不闻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甘宁闻言,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积郁的悲凉与愤懑道:“哈哈哈!择主?刘表算个什么东西?”
“某家当初心怀热血投奔于他,本想建功立业,博个封妻荫子,却在那襄阳城中,受尽了那些世家子弟的冷眼与排挤!”
“依某家看,这天下诸侯,多半是一丘之貉!唐王殿下,您麾下文武,难道就个个都是光明磊落、不计出身之辈?”
“某家在这洞庭湖,天高皇帝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率性而为,何等逍遥快活!何必再去受那庙堂之上的鸟气!”
刘昆缓缓摇头,语气诚挚:“刘景升识人不明,固守门第之见,此其短也,然非天下无明主。”
“孤用人,唯才是举,不论出身门第。”
他随手一指身边的两尊门神道:“且不说孤麾下几大都护府主将,无一不是出身草莽的盖世豪杰!”
“就说孤身边的两位亲卫大将,皆起于草莽,如今是孤之肱骨心膂,官拜将军,爵至列侯,统率千军万马。”
“此乃人尽皆知之事!兴霸若不信,可随意去打听打听!孤可有半句虚言?”
“似汝这般水上蛟龙,若愿归顺朝廷,正可驰骋江海,为国效力,他日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光耀门楣,岂不远胜于此地做一寂寂无闻之水寇?”
甘宁霍然起身,锦袍因动作而簌簌作响,腰间铜铃急促脆鸣。
他看向刘昆,傲然道:“空口无凭!某家平生最佩服的,便是真有本事的人!唐王殿下,你说你唯才是举,麾下猛将如云,可敢与某家当场比试一番?”
“若你,或你手下任何一人,能堂堂正正胜过我手中这口刀,我甘宁二话不说,立刻率麾下八百健儿,焚寨归降,从此鞍前马后,誓死效忠,绝无二话!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