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栎却如坐针毡,只觉得那道目光像带着钩子,要把他隐藏的身份一点点勾出来,他低下头,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来到了百草帮一众弟子中最边缘的位置,目光却盯着脚下的沙砾,不敢去看隋予湫的眼睛,
耳边却传来了百草帮弟子们与隋晚的谈笑声,那声音仿佛都变得遥远了起来,只剩下自己扑通扑通如擂鼓般的心跳。
隋予湫先是与林舒薇寒暄了几句,称赞她闭月羞花之容貌,二十九岁武士境中阶的实力之强,是百草帮的后起之秀,
又对核心弟子许杰点了点头,称赞了起来,夸他处事稳妥,长相端不愧是百草帮的杰出弟子,随后便笑着发出邀请:“少帮主、许师兄,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来赏乐楼坐坐,我定当备上薄茶,为诸位抚琴一曲。”
林舒薇与许杰连忙拱手应下:“多谢隋姑娘美意,定会叨扰。”两人都清楚隋予湫身份的分量,言语间格外客气。她母亲是和家直系,隋家如今势力又蒸蒸日上,早已压过百草帮一头,谁也不敢怠慢。
隋予湫浅浅一笑,目光扫过周围的百草帮弟子,一一颔首示意点头问好,直到视线落在人群边缘的和栎身上时,她的脚步停住了。
那道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像是在细细辨认什么,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疑,和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脚尖都在微微发颤,却只能强装镇定地迎上她的视线。
“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隋予湫终于开口,声音清浅,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和栎表面的平静,刺破了林川,林舒薇,孟依长老等百草帮众人内心的不安!
和栎心叫不好,脑中飞速运转,他不能暴露“和”姓,更不能让她联想到过去,当下定了定神,刻意压低了嗓音,让声线显得比平日沉稳几分,拱手行礼道:“隋小姐您好,在下姓栎,名思亲。”
“栎思亲……”隋予湫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眸微眯,像是在咀嚼其中的意味。她沉默片刻,忽然话锋一转,目光依旧锁定着他:“您应该不是百草帮的弟子吧?”
这话问得又快又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却又透着几分笃定的聪慧,
和栎心中一凛,半遮着面的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隋小姐好眼力,我之前并不是百草帮的弟子!”他刻意让语气显得疏离,想拉开距离。
“之前不是?“隋予湫道,随后觉着这个人不一般,刚想再次过问,却被孟依长老接下来说得话给止住了话语。
“隋小姐,是这样,思亲是我在途中遇到,我们很投缘,见他资质条件特别好,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于是我就收下了他,作为我的弟子了,所以他之前不是,现在是百草帮的弟子了!”
林舒薇在一旁见状,连忙打圆场:“孟长老说的没错,他是我们路上遇到的朋友,身手很是厉害呢!”
隋予湫却像是没听见林舒薇的话,目光依旧在和栎脸上逡巡,忽然轻笑一声:“栎公子看着面生得很,不知是来自哪处地界?”
和栎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含糊道:“南界人士,四处游历,并无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