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用我们的文明，喂养自己的神格。”林语的声音哽咽。她想起道胎最后的话语，“观测者的神，是用无数文明的血肉堆砌的…现在，我们要用自己的文明，把它…撑破。”

控制台突然发出蜂鸣。墨衡调出道胎的实时数据，声音因震惊而变调：“道胎的能量层级…突破了！它吸收了麦粒的量子节点，还…还融合了《乙巳占》的凶兆？！”

“凶兆？”朴正雄凑过来。

“是《乙巳占》里被抹去的…反抗篇。”墨衡放大全息屏，画面中，道胎表面的纹路里多了些暗红的脉络，“那些被观测者删除的‘弑神’记载，正在变成道胎的一部分！”

“变成…更完整的文明。”藤原浩介握紧青铜剑，剑锋却垂了下来。

“不。”诸葛青阳轻声说，“是变成…革命本身。”

他转向舷窗，盲眼的方向正对着那道金色光柱。此刻，光柱中浮现出一行由麦芒生长出的新注脚：

“农谶起时，神格将裂。”

“什么是‘神格将裂’？”韩秀英扶着她的肩膀，老泪滴在玻璃上。

“是…观测者的规则，要崩了。”诸葛青阳的声音里有笑意，“农耕文明的温顺，从来不是软弱。当麦穗集体脱落，当天文知识成为武器，当凶兆变成檄文…我们…要改写自己的命运。”

星舰内，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望着道胎消失的方向，望着麦浪升起的光柱，突然明白了金书媛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文明从不是靠顺从存活的。

当农谶的风暴刮起时，我们便用最温顺的作物，做最锋利的刀。

而这一天，七月廿四，荧惑入南斗的凶兆里，新的神格，正在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