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走后，顾砚欢走到茶几处倒了一杯姜糖红枣茶，然后走到顾砚清身旁，把茶递给了他，看向他的眸里有着欲说不说的意味。

“想问什么？”顾砚清接过杯子，轻尝一口，眉心舒展。茶，虽甜，但胜在温暖。

顾砚清既然开了口，顾砚欢也就说出心里的问题：“刚才顾妈妈和你说了什么？为何你的表情有点奇怪？”

顾砚清的脸上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牵起顾砚欢的右手，眼眸温润的看向她手腕处的相思手链，然把手里带着余温的茶杯放在了她的手里，唇角轻扯：“囡囡真想知道？”

他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玩，还能假想知道吗？顾砚欢点了点头算是作了回答，以为顾砚清会说，没想到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你快要考试了，这事还是不告诉你，免得你分心。”

说完这话，顾砚清就走至沙发处，弯身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书，坐在沙发处，眼眸专注在手里的书上。顾砚欢看了眼看书看的极为认真的某人，想来他是真的没打算告诉她问题的答案了。

雪连着下了三天，这三天在临江苑，顾砚欢只负责温习自己的课业，其余做饭倒水的杂事都是顾砚清承包着的。她温习着课业，他也拿着书陪着她看着，有时是和医学有关的书，有时则是看着之前她落在顾氏而被他捡到的那本《泰戈尔诗集选》。

顾砚欢轻合上书本，闭着眼睛，用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眼，再次睁开双眼时，一只修长的手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出现在她的眼前。

“谢谢。”她抬眸笑着说着。

顾砚清没说话，只是面带笑意的看着她，就在顾砚欢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正欲开口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你期末考试第一场考的是英语口语吧？”

点头。

顾砚欢有点纳闷，顾砚清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直到假期后的第五天，也就是周三的上午英语口语考试她才知晓。

三天假期过去，学生们也都全身心的投入期末复习。虽然要到春节了，家家门口必挂的红灯笼已经在路上，但学业上的红灯笼还真没必要。

周三上午，英语口语考试拉开序幕。顾砚欢和同宿舍的人一大早就来到了考场外候着，八点二十分，三个外语系教授和顾砚清一同来到了英语口语的考场。

顾砚欢眼瞧着身着一身黑色西装、里穿那件勃艮第红衬衫的顾砚清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和其余三个教授踏入考场，眼里是说不出的诧异。想起元旦时在临江苑，他说的那话，顾砚欢瞬间明白了过来。

顾砚清在德国十年，作为一名如此出色的海归教授，让他和其余三名教授去担任此次医学院大一的英语口语考试主考官也很正常。

顾砚欢看了眼紧闭着的考场门，隔音效果很好，丝毫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坐在走廊里面的座椅处，在静等的时候顾砚欢发现走廊里的学生虽多，但大多是选择面对着雪白的墙站着，嘴里嘀嘀咕咕的，那状态好似妇女进入了更年期般神神叨叨的。

环境会影响人，这一点顾砚欢是没有怀疑过的。她原本放在腿上的手被一旁的薛晓握住。薛晓一脸紧张的模样，“欢欢，我紧张。你也知道我的听力可差了，要是我听不懂他们说的，答不上来可怎么办啊！”

顾砚欢回握住薛晓的手，“没事的，外语系的那三个老教授看起来还挺和蔼的，应该不会那么咄咄逼人，放心。况且，我还排在你前面呢。”

其实，顾砚欢也是有点紧张的，这种紧张无关于考试，而是现在坐在考场里担任主考官之一的他。

过了几分钟，考场的门被打开，同学出来时，他的额头上居然还有着一层薄薄的汗，仿佛在里面受到了酷刑似的，直呼着三个考官实在是吓人。

“不是有四个考官吗？”薛晓问着。

顾砚欢也相当的纳闷，看向那名男同学时，就见他的唇居然还在微微颤着：“我实在是太紧张了，进去时双腿都在打飘，顾教授则是淡笑着用英语对我说别紧张，平常心对待。和那三个老头比，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吓人！”说完又笑着补充着：“真不愧是海归教授，我觉得顾教授的英语发音比那三个老头还要地道呢。”

顾砚欢听着，唇角微微一扯，清浅的笑意在脸上浮现。她听过他说德语，声线低沉；英语倒是没听过，看来今日她有耳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