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陆海晨一直抻着脖子。他的奶奶将他的脑袋摁下了好几回,可是没有用,他的头就像水缸里的葫芦瓢一样,摁下去马上弹起来。
接下来的事实让他更加恐惧。
护士在陆海晨的头顶支起了一个金属架子,然后将包布盖在架子上,就像在他的脑袋上方搭起了一个小帐篷。这样,无论他怎么抻脖子,也看不见工作空间了。
“哇——”
当小帐篷完工的时候,陆海晨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脑袋被笼罩于黑暗之中,全身又动弹不得,而且马上就要受那堪比腐刑的苦楚,这怎能不让他胆裂魂飞!
“哭什么哭?都是要升初中的人了,怎么一点儿也不坚强?”奶奶用手使劲拨拉了几下他的脑袋。
这时,陆海晨脑袋后上方出现了一条缝隙。他后仰着头,正好能透过缝隙看见奶奶。
奶奶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陆海晨见奶奶的眼睛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哭声便小了一些。
他怯怯地对奶奶说道:“奶奶,我害怕!”
奶奶叹了一口气,安慰他道:“放心吧,一点儿也不疼!你要是哭得厉害,会影响医生做手术的。”
陆海晨刚想说话,忽觉工作空间与腹部相连的皮层上有针扎似的疼痛,紧接着左右依次各疼了一下。他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医生给他打了麻醉针。
“原来不是打在工作空间上的啊!”陆海晨愣愣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