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轩快速掩饰掉自己眼中的失落,仍是一副大孝子的模样,他搀扶着凛渊帝:“父皇,您最近劳累,儿臣伺候您安歇,正好帮您再按压一下肩膀。”
凛渊帝没有拒绝,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以为这一次依旧能成功地搪塞了江俊轩,便让瑾安也退了下去。
“轩儿,你别怪父皇,实在是此时时机不对,”凛渊帝一边往榻上走,一边如往常一般安抚他:“你要相信父皇,你永远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
凛渊帝也不完全是说谎,身在天家,父子亲情本就是奢望,江俊轩是难得的什么都写在脸上的皇子,虽能力有限,难成大器,但可陪在身侧,得享天伦,不然,就江逸澈那冷淡的性子,绝不可能作出服侍他安歇这种事。
凛渊帝对他也是有几分真心,平时若不是什么大事,都会纵着他,可久而久之,他竟真的认为自己能跟江逸澈匹敌,能入主东宫了,真是不自量力。
他正想着,突然感觉自己后脖颈一凉,似是抵上了什么硬物。
“别动,”江俊轩握紧手中的匕首:“父皇,您跟儿臣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让儿臣当太子?”
江俊轩虽没有多深的城府,但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父皇一次次的敷衍推脱让他逐渐意识到,这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为了让他鞍前马后地伺候一个病恹恹的老人。
凛渊帝觉得一阵凉意从后脖颈满眼到了心底,皮肤瞬间一片细小的疙瘩,自己太过大意了,竟然中了计。
他尽快冷静下来,说道:“轩儿,你不要胡闹,把刀放下,朕恕你无罪。”
“哈哈,恕我无罪,那真是谢主隆恩了,”他手中的匕首又往中间推了几分,皮肤上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现在立刻拟旨,否则,儿臣手中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还多亏了自己多年以来的尽心侍奉,凛渊帝又历来喜静,如今这偌大的寝殿中只余他父子二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儿臣不过比那江逸澈晚出生一年,却事事被他压一头,他是高高在上的储君,可儿臣像一个低三下四的下人,”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江俊轩嘴唇颤抖:“别人都说儿臣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可您从未真心培养过儿臣,让儿臣学的都是一些侍奉人的本事。
父皇,我们都是您的儿子,都是活生生的人,您人为地把我们分为三六九等,您有没有想过,太子哥哥也想要父子亲情,儿臣也想学治国安邦的本事。
是儿臣能力不够,只配玩弄手段吗?本来儿臣根本没有争储的意思,是您活生生把儿臣推到了这么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