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暴喝,上百个禁军从庙外的林子里冲出,火把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黑衣人惊觉中伏,转身欲逃,却被绊马索绊倒在地。
为首者见势不妙,抽出腰间短刃往自己脖子抹去,却被一道银鞭缠住手腕——马侍卫从房顶上跃下,银鞭一紧,短刃"当啷"落地。
"带回去审。"苏婉儿从庙门后走出,月白斗篷被夜风吹得翻卷,"别伤了性命。"
审讯室的炭盆烧得太旺,蒙面男子的额角直往下淌汗。
他盯着苏婉儿腰间的玉牌,喉结动了动:"小的...小的是赵侍郎的副官,前日被人堵在巷子里,说...说不劫粮就杀我全家..."
"你可知劫的是谁的粮?"苏婉儿端起茶盏,茶烟模糊了她的眉眼。
"小的不敢问!"男子突然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咚咚"响,"他们给了小的迷药,说往粮车里撒,换陈米...可小的真不知道是朝廷的军粮啊!"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赵侍郎掀帘而入,身上还带着酒气:"郡主,这是怎么回事?"他看见跪在地上的副官,脸色"刷"地白了,"你...你不是说回家省亲去了?"
苏婉儿放下茶盏,杯底与案几相撞,发出清脆的响:"赵大人当真毫不知情?"
赵侍郎"扑通"跪在地上,官服下摆沾了泥:"臣对天起誓!
臣每日在户部当值,连后院门都没出过!"他抬头时眼眶发红,"定是有人冒臣名义!"
苏婉儿望着他颤抖的肩膀,伸手摸向袖中。
那里有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卷轴,边角被她摸得发毛——那是昨日在李掌柜的算盘夹层里找到的,墨迹未干的信纸上,"赵"字的最后一捺,正和赵侍郎批过的公文如出一辙。
"先将赵大人带下去歇着。"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等明日王大人核对完粮车,再做定夺。"
赵侍郎被带出去时,撞翻了炭盆。
火星溅在地上,将半片未烧尽的纸灰卷向空中——那上面隐约可见"军粮换米"几个字,转瞬便被夜风吹散了。
审讯室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忽明忽暗,苏婉儿的指尖刚触到袖中油纸包,赵侍郎突然踉跄着扑过来,官靴碾过青砖缝里的炭灰:"郡主!
臣、臣真的不知......"他话音未落,便见那方泛着油光的纸包已被展开,墨迹未干的信笺上"赵"字最后一捺,正像把淬了毒的小剑,直扎进他眼底。
小主,
"这......这绝非臣所写!"赵侍郎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信笺里,脖颈上青筋暴起如蚯蚓,"定是有人摹了臣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