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景华簪就传召李章,派人到王延玉的府上去递了信。
信的内容自不必说,是命王延玉尽快想法子暗中调令侍卫。
而王延玉也很是配合。
将信看完后,虽然深感此事艰难,但他还是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出了府前往兵部去了。
而这一天,景华簪一直都处在一种坐卧不安的状态之下。
身为公主,没有人比她更懂得这侍卫有多难调,更何况是一个文官去要兵——
“公主,您就不要担心了,这一天的功夫都快过去了,您一直这么水米不进的——这可怎么好?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若是身子再垮了,岂不是坏了大事?”看着景华簪焦心不已的样子,绿珠不由得多说几句。
景华簪盘坐在榻上,睁开了眸子又缓缓阖上,轻声一叹。
“太阳都快落山了,王大人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过来,我很是担心——会不会出什么差池——我这心呐,一刻都放不下来——”
绿珠上前,躬身劝慰,“您就放心吧,何苦这么劳着自己,王大人是个办实事的人,您昨儿不是还说了吗?凡事交给他就没有办的不周全的!”
景华簪没有应绿珠的话,半晌,缓身往榻上靠去,眸光往窗外游移,停留在菱格窗前已经发了嫩芽的柳枝上。
“你不知道,兵部那些人哪个不是老树成精——王大人一个文官,好好的去跟他们要兵——那些人能不多想?”景华簪指尖微抬,往鬓间按去,“这件事儿,想要不漏痕迹的办成,须得瞒山过海——难着呢!”
绿珠净了手,走到榻前,给景华簪细细的揉捏着鬓间。
“您思量的也对,不过,王大人既然将此事应了下来,想必是有法子的,您也先别自个儿在心里乱想,等信儿吧!”
听了绿珠的一番话,景华簪有些想开了,“你说的也对,还是等信儿吧,万一真给办成了,我岂不是杞人忧天——”
“公主,李太医说有事儿跟您说,说是王大人的府邸来信儿了。”
二人正说着,外头传来了一道声音。
“瞧,这正念叨呢就来信了!”绿珠眉开眼笑道。
闻言,景华簪一下子坐了起来,扬声道:“快请进来吧!”
须臾,李章疾步走近内室,正欲朝景华簪叩首,却被景华簪免了。
“李大人不必多礼了,快与我说说那信儿吧!”景华簪抬手,满眼希冀的看着李章。
可李章站在屋中间,没有落座,连头都不敢抬。
一见着人是这个样子,景华簪的心里登时明白了大半。
这还用问吗?——可景华簪不死心,还是问出了口。
“没办成?”
李章这才缓缓抬头,朝景华簪看去,摇了摇头,摊手道:“不仅没办成——”
说完这句,却没了下文。
景华簪的的心里咯噔一下,愕然道:“还出了什么事儿?”
李章叹了口气,垂眸道:“人还被兵部的人给扣住了!”
“什么?”景华簪的脑子里似是炸了一道天雷,‘轰隆’一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场波折——
这哪里还能成?兵没能调过来,人就先被扣住了。
一时,景华簪的心里感到闷闷的,又惊又怕——
“公主——”李章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欲言又止的看向景华簪,“咱们现在怎么办?是去求其他官员还是您——”
还未容李章将话说完,绿珠就炸了毛。
“李大人,您怎么还有脸问我们公主怎么办?是您自个儿建议我们公主前去同九鼎党会面的,这才有了我们公主派王大人前往兵部去调兵。”
“如今可好!不仅兵没能调来,就连王大人也被兵部扣了起来!您可倒好!事情成了这个样子,您不仅没能想出一个解决的方案,反倒来问我们公主接下来怎么办——”
“绿珠!”看着李章被绿珠一顿连珠炮轰的抬不起头,景华簪赶忙将绿珠的话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