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唐不语应声而出,算盘不知何时已回到手中,指尖拨动如飞,目光死死锁定魏国忠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陆宗主,他每全力挥出三杖,必有一息转换内息的细微停顿,快攻他回气之瞬!”
陆九章依言而动,剑招陡然加快,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专门抢在魏国忠那稍纵即逝的停顿瞬间强攻。终于,在一次急促的换气间隙,陆九章剑尖如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刺中了魏国忠持杖的手腕!“呃啊!”魏国忠痛呼一声,五指一松,那根象征着权柄与力量的玄铁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陆九章刚要俯身去拾,却见魏国忠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他竟不顾手腕伤势,猛地抓起祭台上的“九转炼龙”密卷,狠狠摔向地面:“本千岁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
羊皮密卷飘落,恰好沾染上之前洒落的晶簇粉末。二者接触的瞬间,“噗”的一声轻响,密卷边缘竟冒出了点点诡异的火星!“不好!密卷要自燃了!”陆九章心中大骇,急忙伸手去捞。可那火星蔓延极快,瞬间就引燃了密卷边缘,其上绘制的腐心草图谱在火焰中发出妖异的亮光——这意味着,密道内埋设的所有腐心草,即将被引动,开始自燃!
“哈哈哈!陆九章,终究还是你输了!”魏国忠捂着流血的手腕,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腐心草一旦燃烧,星脉锁与秘道便会化为一片火海炼狱!你们,还有那些小崽子,一个都别想活!都给本千岁陪葬吧!”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祭台入口处那扇沉重的石门,竟被人以蛮力轰然撞开!一道如同来自九幽寒渊的冷冽声音,伴随着一点绝灭的枪芒,破空而至:“魏阉!你莫不是忘了,还有我冷千绝!”
一道挺拔如松、煞气冲霄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骤然闯入!正是及时赶到的冷千绝!他手中绝灭枪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刺魏国忠毫无防备的后心!魏国忠万万没料到冷千绝会在此刻出现,感受到身后那凌厉无匹的杀气,他吓得魂飞魄散,拼尽全力向侧方翻滚躲闪。“嗤啦!”枪尖虽未能刺中要害,却也在他肩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鲜血瞬间浸透了他华贵的蟒袍。“冷千绝!你……你敢偷袭本千岁!”魏国忠又惊又怒,嘶声咆哮。
眼见大势已去,魏国忠眼中闪过一丝同归于尽的疯狂。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枚控制子蛊卵的“启灵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向地面:“既然如此,那便一起毁灭吧!子蛊卵即刻爆发,所有困童都将化为蛊人!我看你们还如何去救!哈哈哈哈!”
玉牌摔在坚硬的祭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咔嚓”碎裂声。几乎同时,星脉锁的方向,传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而尖锐的“嗡嗡”虫鸣——母虫体内的子蛊卵,被激活了!
陆九章看着地上燃烧的密卷,听着星脉锁传来的不祥虫鸣,心急如焚,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放在火上炙烤:“唐不语!推算腐心草全面自燃尚需多少时间!赵三前辈,助冷旗主拿下此獠,绝不能让他再耍花样!”
唐不语手指在算盘上疯狂舞动,脸色因急速推算而变得苍白:“陆宗主,最多……最多只剩一刻钟!腐心草的火势便会彻底失控,蔓延至星脉锁!子蛊卵一旦完全孵化炸裂,困童们立时便会沦为毫无理智的‘蛊毒傀儡’,活祭阵进度将瞬间突破七成!届时万事皆休!”
冷千绝面沉如水,绝灭枪遥指魏国忠,枪尖纹丝不动,冰冷的杀意牢牢锁定对方:“魏国忠,今日新仇旧怨,一并了结!既为北漠死难的铁血旗弟兄,也为那些被你视作草芥的无辜困童!”
魏国忠肩头、手腕血流如注,狼狈不堪地连连后退,眼神却依旧疯狂:“你……你们别过来!再敢上前一步,本千岁便立刻引爆预先埋设在祭台之下的炸药!大不了……大家一起粉身碎骨,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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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威胁,祭台边缘几根支撑的巨大石柱,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热、发红,散发出灼人的高温——炸药的引线,已被点燃了!这是魏国忠预留的最后一招,最为歹毒的玉石俱焚之计,意图将所有人,连同这观星台,一同埋葬!
陆九章看着发热的石柱,又看向地上越烧越旺的密卷火焰,听着星脉锁方向越来越清晰的虫鸣与隐约传来的孩童惊呼,心中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必须在这一刻钟内,扑灭密卷之火,阻止子蛊卵彻底爆发,否则,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都将付诸东流,所有的行动,都将功亏一篑!可是,面对这环环相扣、步步杀机的绝境,他真的能做到吗?冷千绝能及时制服疯狂的魏国忠吗?星脉锁内的沈青囊,又能挡住即将爆发的子蛊卵吗?
星脉锁内,情况已危急到了极点!母虫腹部的子蛊卵在红光催化下,如同充气般急速膨胀,表面的红光越来越刺眼,仿佛随时都会炸裂。陈阿宝手中的护障符,因承受了过载的邪力冲击,符面“咔嚓”一声,竟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沈大夫!符……符快撑不住了!子蛊卵马上就要炸了!”
沈青囊牙关紧咬,将最后一点残余的双解膏奋力涂向母虫腹部,试图压制红光。然而药膏已然见底,只能勉强让红光的亮度减弱少许,根本无法阻止其膨胀的趋势。李伯受伤的胳膊肿得越来越高,皮肤呈现出不祥的青紫色,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药农们更是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喊道:“沈大夫,清心草已经用完了!双解膏……再也熬不成了!”
与此同时,密道之内,腐心草被密卷火焰引燃的火星,已然蔓延过半!浓密呛人的黑色烟雾,夹杂着晶簇粉末被灼烧后产生的奇异甜香,开始向着星脉锁内倒灌。几名离洞口稍近的药农不慎吸入少许,立刻感到浑身乏力,剧烈咳嗽起来,连手中的工具都几乎握持不住。“沈大夫!烟里有毒!吸多了会筋骨酸软,使不上力气!”陈阿宝捂着口鼻,声音闷闷地,带着强烈的恐惧。
观星台顶层,魏国忠趁冷千绝被炸药引线分神的刹那,眼中凶光一闪,竟不顾一切地扑向那根发热的石柱,伸手抓向隐藏在其上的炸药开关!“本千岁要让你们这些逆贼,还有那些没用的困童,统统化为飞灰,魂飞魄散!”
“休想!”冷千绝怒吼一声,身形如电纵起,绝灭枪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线,直刺魏国忠腿弯!然而,魏国忠的手指,终究还是抢先一步,触碰到了那个致命的机关——“咔哒”一声轻响,如同地狱的丧钟被敲响!所有石柱的热感瞬间飙升到了极致,表面甚至开始出现熔化的迹象,毁灭性的爆炸,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陆九章目眦欲裂,急忙将青铜税典的金光全力笼罩向燃烧的密卷,试图隔绝空气,扑灭火焰。可那晶簇粉仿佛助燃的猛油,让火焰越烧越旺,税典的金光在邪火的灼烧下,竟开始明显黯淡下去!“唐不语!还有没有办法灭火?!”
唐不语手忙脚乱地掏出身上最后一个水囊,里面仅剩少许寒泉水,他奋力泼向火焰。“嗤——”火焰暂时被压制下去一小片,但转眼间又以更猛烈的势头反扑回来,火舌狂舞!“陆宗主!寒泉水太少,根本无济于事!除非有星脉锁深处寒潭的大量寒潭水方能克制此火!可现在……我们根本过不去啊!”
就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千钧一发之际,星脉锁的方向,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是沈青囊,他将最后一点药膏连同陶罐,狠狠砸向了垂死挣扎的母虫!母虫在剧痛与药力作用下轰然爆裂,腥臭的汁液四溅,然而,那些被子蛊卵寄生的部分,却在爆炸的冲击下四散飞溅,密密麻麻地散落在因邪力侵蚀而行动迟缓、未能及时躲开的困童们中间!
“不好!子蛊卵要直接在困童身上孵化了!”陆九章肝胆俱裂,想要冲下去救援,可魏国忠那柄虽然脱手、却仍受其邪力牵引的玄铁杖,受邪力牵引飞起,死死挡住了他的去路:“陆九章!你的对手是本千岁!哪里也别想去!”
“陆宗主!你去救孩子!这里交给俺!”冷千绝见状,毫不犹豫,绝灭枪一振,再次死死缠住那柄诡异的玄铁杖,为陆九章创造时机。
陆九章看着星脉锁方向升起的邪气黑烟,又看了看密道内越烧越近、即将彻底吞噬一切的腐心草烈焰,心中无比清楚,这是最为残酷的两面危局,星脉锁的孩子们,秘道的火势,哪一边都不能放弃,哪一边都关乎存亡!可是,以他一人之力,如何能同时挽救两边危局?那些飞散的子蛊卵,会否在下一刻便夺走所有困童的生机?腐心草的死亡之火,又会否在下一刻便将星脉锁化为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