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人?” 皇帝 重复了 一遍,语气 莫测,“皇弟,你 可是 大清朝 的 亲王,朕 的 左膀右臂。这 ‘闲散’ 二字,从何谈起?”
“皇兄 恕罪。” 水溶 起身,深深 一揖,姿态 放得 极低,“臣 并非 推卸 责任。国家 若有 差遣,臣 万死 不辞。只是 这 婚姻 大事,关乎 终身,臣 … 实在 不愿 勉强 自己,亦 不愿 耽误 了 沈家 小姐 的 终身。她 … 值得 更好 的 归宿。” 他 将 责任 全然 揽到 自己 身上,言辞 恳切,让人 挑不出 错处。**
皇帝 沉默 了。他 看着 眼前 这个 躬身 的 弟弟,心中 思绪 飞转。水溶 的 这番话,看似 消极,实则 高明。他 以 “志不在此”为 由 拒婚,既 避免了 直接 得罪 英国公 府(毕竟 是 自己 “配不上”),又 向 皇帝 表明了 一种 无意 争权 的 姿态,这 恰恰 是 皇帝 最 乐见 的。一个 只 想 做 “闲散人” 的 亲王,总比 一个 野心勃勃、试图 联姻 强援 的 亲王 要 安全 得多。**
良久,皇帝 才 缓缓 开口,语气 听不出 喜怒:“起来 吧。”**
“谢 皇兄。” 水溶 直起身,依旧 垂手 侍立。
“你 的 心思,朕 … 明白了。” 皇帝 轻轻 敲了敲 炕桌,“人各有志,不能 强求。只是 … 太后 那边,还有 英国公 府 … 恐怕 会 有些 失望 啊。”**
“臣 自知 有负 皇兄 与 母后 期望。” 水溶 低声道,“待 臣 亲自 向 母后 请罪。至于 英国公 府 … 臣 会 寻机 说明,一切 过错,皆 在 臣 一人。”**
“罢了。” 皇帝 摆了摆手,脸上 重新 露出 那种 高深莫测的 笑意,“既然 你 心意 已决,朕 也 不 好 勉强。只是 这 ‘闲散人’ ,也 不是 那么好 当的。朕 看 你 对 江南 倒是 情有独钟,年后 … 或许 可以 替 朕 去 那边 多 走动走动,体察 民情,也 算 是 … 全了 你的 心愿。” 这 是 一种 变相的 放逐,也是 一种 … 成全。**
水溶 心中 一松,知道 这 一关,算是 过了。他 再次 躬身:“臣 … 领旨,谢 皇兄 成全。”
从 养心殿 出来,走在 长长的 宫道 上,寒风 扑面而来,水溶 却 觉得 浑身 轻松。他 抬头 望了 一眼 灰蒙蒙的 天空,深深 吸了一口 冰冷的 空气。虽然 前途 未卜,虽然 可能 会 面对 太后 的 责备 和 英国公 府的 不满,但 此刻,他 的 心,却 是 自由的。**
他 拒绝 的,不仅仅 是 一桩 婚姻,更是 一种 被 安排好的、充满 算计的 人生。他 选择 的,是 遵循 自己 内心的 声音,哪怕 那条路 布满 荆棘,哪怕 … 那条路 的 尽头,或许 永远 也 看不到 那个 他 想见 的 身影。但 至少,他 努力 过,争取 过。这,便 足够了。
回到 王府,他 褪下 那身 沉重的 朝服,换上了 舒适的 常服。他 走到 书案前,铺开 宣纸,研墨 提笔。他 要 给 扬州 的 林砚 写一封信,询问 清舍 近况,并 … 附上 一笔 额外 的 捐款。他 的 笔迹 从容 而 有力,仿佛 刚刚 在 宫中 经历 的 那场 无声的 交锋,从未 发生 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