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饭桌上只剩下三个人。

李尖尖挂断电话后,心情沉重:「今晚哥不能回来了,外婆那边情况危急,医生要求家属必须在场。凌爸也不回来了,说是出了什么事还能帮帮忙。」

贺子秋闻言,不禁好奇:「怎么这么严重啊,上次过来骂凌霄的时候不是挺有劲的吗?要不我去给看看?」

李海潮闻言,立刻摆手制止:「别胡闹了,你学那点医术哪能随便逞能,三脚猫的医术,你还能比人家那三甲医院的教授厉害?

而且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那陈婷家里的人有多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

「行吧!」贺子秋无所谓道。

......

第二日,下午一点钟,阳光斜射在ICU门口冰冷的大厅,凌霄和其他亲属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每个人都在发呆。

一夜未眠的他们,脸上满是疲惫,眼中更是藏不住那份忧虑与沉重。虽然说老太太这些年来做的事的确有很多为难人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他们这世间最亲的亲人之一。

如今就要没了。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轻轻推开,一个女孩步出,是凌霄的大舅的女儿,陈月。

陈月双眼红肿,带着哭腔对凌霄喊道:「姑姑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八点钟的飞机吗?你们快催催她啊!」

凌霄无奈,「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可是手机一直关机,可能是飞机延误了吧。」

「呜呜呜,奶奶就一口气撑着了!」陈月伤心至极,抹着眼泪,几乎要站不住。

突然。

「叮铃铃~」凌霄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小橙子打来的。

他心中一紧,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小橙子的痛苦呻吟,「哥哥~」,接着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喂,是凌霄吗?我是小橙子的叔叔,是这样的啊,你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我大哥送嫂子去机场的路上出车祸了,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情况不太好!」男子沉痛地说。

凌霄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下来,怔在原地无法动弹。就在这时,舅妈冲了出来,失声痛哭,「妈不行了!」

「妈!」「奶奶,奶奶!」「凌霄,快过来!」

亲人们的呼唤让凌霄回过神来,他望向那扇白色的病房大门,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让他感到一阵窒息,天地似乎都暗了下来。

为什么,人,总是要死啊?

……

家里,贺子秋身系围裙正于厨房内忙碌,每逢放假,他总爱动手做些家务,以此分担爸肩上的重担。

在他看来,父母从来没有欠孩子任何东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是身为家庭一员的责任与义务。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李海潮步入家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眼角的胶布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爸,您这是怎么了?」贺子秋闻声而出,一脸关切。

「哎,这眼皮跳了一早晨,烦心得很,贴了东西也不见好,偏偏又犯了口疮,待会儿你忙完,帮我看看这毛病。」李海潮无奈地说。

「好嘞,爸!」贺子秋爽快答应。

能为家里做些事情,是最让他喜悦的事情。

片刻后,为老爸检查完,贺子秋眉头微蹙,显得有些困惑。

「口疮应该是没休息好的问题,晚上睡觉前我给你扎两针,再煮点绿豆汤,喝完好好睡一觉应该就行了。但您这眼皮为什么跳,我还真看不出来。

乐爷,帮忙看看啥情况!」

关键时刻,贺子秋使用了求援卡。

「喵~」

正在冰箱顶眯眼睡觉的小黄猫随口答道。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父子两个面面相觑。

啥意思?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是凌爸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