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胸中怒气翻涌,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砸在寂静的庭院里:“我知你有大才,可你将那一身才学埋在这深宅大院里,于天下何益?于百姓何益?”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直刺荀彧:“这天下乱成这般模样,是我马超造成的吗?当年天子待我如何,天下人有目共睹,可中原混战,我几时主动掺和过?”
“你睁大眼睛看看!西凉、并州被异族铁蹄践踏时,是谁带兵打退了他们?这两年,我不光守住了边疆,更踏破草原,为被掳掠的大汉百姓报了血仇!”他的声音带着沙场的悍烈,“可你呢?整日闭门不出,对着残卷空谈忠义——你为这乱世做了什么?为那些在战火里挣扎的百姓做了什么?”
“恢复大汉荣光?”马超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沉痛,“恢复了又能如何?就能让流离的百姓回家?就能让饿死的孩子活过来?造成这乱世的,是那些争权夺利的世家门阀,是他们相互倾轧,才搅得朝政糜烂!可到头来,受苦的是谁?是百姓!”
他指着门外,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嘶吼的恳切:“你为什么就不肯睁眼看看?为什么不想办法破了这死局?我马超毕生所求,从来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权位,是让天下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能安稳睡个好觉!”
“而你所谓的‘天下’,不过是世家门阀继续把控一切,百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惨象!就算恢复了那样的大汉,又有什么意义?”
一番话掷地有声,震得烛火剧烈摇晃,也震得荀彧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廊柱上。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马超眼中那股滚烫的愤怒与悲悯堵得说不出话来——那些话像一把钝刀,剖开了他固守的“忠义”外壳,露出底下早已溃烂的现实。
荀彧喉头滚动,目光里带着几分迟疑,却仍执拗地迎上马超的视线:“可您身为凉王,说到底不也在追逐权力?屯兵、练兵、拓土开疆,难道不是为了让更多人臣服?”
“哈哈哈……”马超怒极反笑,笑声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带着几分悲凉与愤懑,“长安之变,我本不想再提!可你今日既然说到‘权力’二字,我便让你再记起一次——当年天子在长安宫中设下死局,欲将我马超挫骨扬灰,你是亲眼所见的!若非我命大,早已化作关中尘土,哪有今日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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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了笑,眼神骤然凌厉:“天下早已乱了!我马超若真想逐权,当年何必退回西凉?何必在草原上与异族死战?我只想在这乱世里,给百姓找条生路罢了!”
“这天下烂到根里,你难道就不想着改变?”马超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归根结底,祸根就在那些世家门阀!他们垄断资源,把持仕途,视百姓如草芥,才让这天下一步步滑向深渊!”
“你若真想做点事,就不能止步不前!”他指着门外,“解决问题的办法,从来不是躲在屋里想出来的!我这些年,哪一步不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哪怕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试一试!”
“当年我与伯符在江东,就想先拿世家开刀,让土地回到百姓手里,让寒门有出头之日。可结果呢?”马超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刻骨的痛惜,“世家反扑,伯符为此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