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的祖父母们都已不在人世,那原本的房子去哪里了呢?这个问题,在苏平心中已经很久,只是他一直没问而已。
因为如此提起,他怕又让父母想起伤心事,怕他们想起也曾经作为孩子,比较自由的那一段温暖时光,又再看见眼前的为家劳累,无老人可侍奉的辛酸。
苏越没有再去瞧其他,而是望着自己的媳妇,望着她冰冷的目光下,隐隐透出的痛,他也觉得很不是滋味。
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中干着急,这个顶天立地的大汉,曾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有了个媳妇后,反而是柔弱了许多。
这一家三口,来自双方的变化,并没有村民去注意,他们都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这的那的事。
“话说,苏越他媳妇儿老家,是真的被人占了?”
“你当时还小,你是不知道啊,那时候他们夫妻刚刚办了喜事,这还没过半年,父母就都走了,红事接白事,也是真怪!”
“这说偏了吧,不是在说房子吗?”
“哦对对,当时啊,就是这个梅红,就是苏越媳妇儿她姑姥姥,把她爹妈原来的房子占了,还发话这就是她的房子,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哟!”
“这……也太无耻了吧!”
“何止哦,你刚才没听吗?拿着扫帚赶人啊,听着就不是人干得出来的事!”
“唉,真是想不到,刚才看着还挺慈祥的一个人,竟然这么恶毒啊!”
“不过,既然房子被占了,那她咋闹呢?也不去想法子拿回来。”
“你懂啥呀,那时候爹妈刚去世,就被这么来一下,换你你受得了?再说本来要是梅红好声好气地说,这不一定就不给的呀!”
回答的人,是一个农妇,她头上裹着头巾,旁边还站着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从刚才一直站到现在。
众人议论纷纷,如海水般不可斗量的滔滔不绝,但是外人的话永远是外人说的,当不得本人真正的想法。
老翁在千思百虑后,看着黎颖,这个不管曾经或现在都让他有点心猿意马的女子,咬牙说道:“小……小颖,你就可怜一下我们一家子吧。”
“你看我孩他娘,还有家里丫头,现在都这样了,我这一把年纪了,去外面也找不到个工作,你就把那房子……给我们吧!”
这老翁面露恳求的神色,言语间包夹辛酸和无奈,仿佛黎颖拿回本属于她的东西,就是将是将老翁往死路逼似的。
这话传出的瞬间,一家三口的面色都是一沉,以极其相似的目光,紧紧刺在老翁身上,好像不容这个想法存在。
他们一家倒还没有开口,可是一众村民先忍不住了,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