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没有拒绝,将父亲劝回家里之后,跟着这女子,进了屋,就站在那里,静待下文。
屋里的布置当然不富贵,也是说不上简陋,毕竟蒋老好歹也是个木匠,要家具能够自己动手做。
平平无奇的屋里,站着这一男一女,蒋悠伊首先坐下后,招呼着苏平也坐下,然后看着他,薄唇轻启。
“今天……谢谢。”
苏平却微微摇头,道:“应该的,不用谢。”
蒋悠伊神色黯然,没有再说话,并不是因为苏平的话语,而是这屋里有太多太多的痕迹,属于她的父亲,那个有些顽固的老人。
苏平也没有开口打断的意思,生人对于逝者的悼念,是心中慰藉的不多途径之一,他也是清楚这一点的,那种感觉,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了。
许久,蒋悠伊深深呼出一口气,好像把压在心头的阴霾,都驱散出去不少,黯然失色的神情,总算好转了些许。
她望着苏平,就像一朵饱受摧残,但是依旧屹立不倒的,不起眼的小花骨朵儿,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天凉,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
“这天看来一时半会是热不起来的,你回去之后,少出门吧,别冻着了,我家……也冷,不用总过来!”蒋悠伊眼中浮现一丝纠结。
苏平当然听得出,这言语间,若有若无的疏远之意,当即开口,“那太冷的话,用不用我下回多带两件厚衣服?”
“还是带个火盆过来,或者悠伊姐要棉被也可以,我现在不比以前了,我有钱了!可以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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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悠伊沉默,面容明显地呆滞了下来,像是没有了生气的面具,一动不动,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
苏平见此,接着一挥手,柔声说道:“天冷可以添衣,烤火,但是人冷要热就难了,那是真的难救回来了。”
“悠伊姐,你是真的,把我当成个小孩子来哄了吗?”
“我...我不想让你跟着受累,你也有自己的家需要养活,越哥应该也不会真的同意我们的,就当是过去了吧!好吗?”
蒋悠伊咬着下唇,微微发白的唇,预示着她的紧张,语气言语中的恳求意味,更是显得她此刻的无力。
苏平叹了声鼻息,“悠伊姐,就算您打算杜绝关系,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的,我帮您,也不全是因为那层关系。”
“蒋老在世时,我和他有一日聊了许久,探讨了不少的问题,说得最多的,是人与人之间,互帮互助的事。”
“我说,帮人不需要理由,只要自己觉得好,那去帮就行了,决定了要去帮,就不能顾虑别的事情,否则很不负责任的。”
“我可以帮您的,自己也不会有困难,您请放心,可否?”
“可……”蒋悠伊语塞,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在最后,只能问道:“为什么啊?”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了,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可以成为回忆的事情,连他们的相遇,也都很莫名其妙。
一个不想过早嫁人的少女,找到远近闻名的神童,定下了拙劣的把戏,而后引发的一切一切。
他们说的话语不多,互相之间也并不是多么地了解对方,充其量就是普通的朋友,为了帮她,真的有这个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