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帮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苏平淡淡说道:“悠伊姐,放心,可以吗?”
“这,你还是实话告诉我,至少给我个理由吧,不然我真的没法安心!”
“非要说的话,我和蒋老生意上有往来,私交甚好!”
蒋悠伊再一次陷入沉默,她看着眼前真挚的孩童,银牙轻咬,点了点头,“好……那所有借来的摩拉,都记在账上,等我有能力还了,第一时间还给你!还有办流水席的钱……”
“也不用第一时间,记着就先记着吧。”苏平摆了摆手,“都说了是帮助,哪能求回报的呀!”
可蒋悠伊仍旧坚持,在掰扯了许久后,苏平只得答应让她还钱一事,然后在她的相送下走出了屋子。
“悠伊姐,就到这吧,天真的挺凉的。”苏平挥了挥手,在她的视线中,越走越远,直到不见。
蒋悠伊收回视线,将刚刚一直坐在门边的母亲,那位老态妇人扶回了屋里,风依旧呼啸,寒冷刺骨。
它吹得那挂在墙上的白绫,不断飘摇,好像下一刻就会顷刻被撕裂,飘向不知何处的远方,似无根浮萍。
路上,苏平轻叹,因为想起一件现在看来无关紧要,可是从前应该很重要的事情,不可或缺。
蒋老不是那种会逼迫蒋悠伊嫁人的人,他外表看似顽固,实际上很善解人意,绝不会做这样事情才对。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平心中只有两个答案,一个是方才在风中凌乱的老态妇人,另一个是蒋悠伊没真正看清其父的想法,就跑来寻他的帮助。
至于到底是如何,苏平不知道,也没打算去问了,他只要过好现在,等到父亲恢复,寻找治疗就好。
这样……就好。
……
还是同一年,冬天还是那样的冷。
就在海灯节的三日之前,苏平收到了一封书信,是曾皙寄来的,内容是,他有了孩子,以书信道贺,还有邀请苏平去一月之后的满月酒。
苏平淡淡的笑,坐在桌前,用镇纸将这封书信固定,那镇纸是木制的,质地还算可以,是蒋老连同那拐杖,送他的礼物。
放下书信,拿起笔,苏平如福至心灵般地挥下第一笔。
“死亡是寒冷的冬夜,新生命的诞生,便是寒冬后的暖春,一切生机勃勃,野蛮地生长。”
“三十而终,我这一生过得并不圆满,但我经历过低谷,也曾奋力向山巅之上攀爬,远眺时的美景,眼前的惨痛,刻入骨髓,永生难忘!”
“我的一生结束了,或许死亡才是解脱,才是迎向新生的唯一方式……”
最后的最后,苏平写了三个字,全书完。
至此,历时将近三年,这本十一卷长的作品,终在今日完结,这后三卷的故事很长,因为他注入的情感最多,描写也最多。
这本书,自今日后,苏平不用再动笔了,因为这一段的故事……已然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