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低贱,身无分文,怎么想怎么心酸。
“小川,你睡了吗?”
“兄长,我醒着呢。”黑暗中戴沛川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冷了吧,到床上睡吧。”
“不冷,我可受得住冻了,兄长睡不着吗?”
唉,白灵筠都不知道第多少遍叹息了,语气无力。
“是啊,白天睡多了,现在倒没了困意,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家里的事吧。”
戴沛川的声音半晌没有传来,白灵筠刚要开口询问,少年略微哑涩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家里从太祖起便是包衣阿哈,我爷爷是科尔沁郡王府的家生子,从清廷道光二十五年便侍奉在领侍卫内大臣僧格林沁大人左右。咸丰四年,我爷爷随僧格林沁大人连镇大败北伐军,咸丰皇帝赐僧格林沁大人“瑞多巴图鲁”的称号,我爷爷也因护主有功领了太仆寺马厂协领的从九品官职,我家里虽不是富贵人家,却也不是那等日日忍饥受饿,衣衫褴褛的,宣统元年我爷爷去世后家里便开始衰败了。”
戴沛川哽咽了一下,抽了抽鼻子继续往下讲。
“我爹自幼便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自我爷爷去后更是整日荒唐无度,不仅家里一连纳了多房小妾,更是夜夜流连在烟花柳巷之地,没多久就沾染上了大烟,彻底变成了洋烟鬼,家里能卖的全都被他变卖一空,几房小妾见形势不妙早早卷了钱财逃走了,只剩我娘一人带着我守着空荡荡的院子终日饿肚皮。”
白灵筠听不下去了。
“小川,你别说了……”
“兄长,我无事,忍了这许久,我也想说出来松快松快。”
白灵筠只好掐了声,暗骂自己灵魂穿过来了脑子却没带来,怎么就干出这戳人心窝子的事了。
“年前,就为了抽那一口,我爹硬是把我娘拖进窑子给……卖了,我娘本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家道中落才不得已下嫁给我爹,不堪忍受那般屈辱,当即便一头碰死在窑馆门前的红漆柱子上,我爹烟瘾劲儿一犯,失心疯了般,揪着我便朝那堂子里去。”